父亲说着说着,手里的小木棍也随之慢慢的燃烧到了底。
在他把手里的木棍随意按在墙边捻灭后,这一次,父亲却没有继续接母亲递来的新树枝。
他只是有些出神的对我描述他小时候见到的楼房,车,玩具等等,这些我有点想象不出来的东西。
父亲在说完这些后,整个人忽然疲惫的耸下了肩。
“都没啦。”
我听到了父亲有些感叹的声音:“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见过的东西,存在的痕迹,全部都消失在了诡异的侵蚀下。”
父亲定定的看了我好久,才缓缓开口道:“小鱼,我只有你和你妈了。”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
不只是我很少看到父亲流露出这么大的感情波动,还因为我总感觉父亲的目光有些奇怪,他像是在看着我,又像是在透过我的眼睛看其他东西。
父亲却没有理会我茫然的表情,开始和我说更加深奥的东西。
父亲说,那些诡异生物如果不及时清除,就会一点一点侵蚀我们存在的地方,最后那个地方就不能再继续居住了。
我不太理解,为什么不能继续住了?
我疑惑的问父亲,父亲愣了好一会后才回答道:“因为,再住就会死。”
父亲在莫名其妙的回答我这么一句后,却没有直接说明为什么。
父亲开始说,被诡异所彻底侵蚀的地方叫做背弃之地,这些地方在刚刚进去后,只会感觉有些不对劲,但说不清不对劲在哪里。
但慢慢的,你就会看到诡异所留下的痕迹,如果运气不好的话,甚至会直接和那些诡异面对面。
父亲还说,如果是自己孤身一人进入背弃之地的话,那就不要相信路上遇到的任何一个“人类”,他们或许早就已经死了。
父亲解开上衣的纽扣,我看到了一道深深的痕迹,沿着他的脖颈边一路延伸到了小腹。
父亲用粗糙的手指点了点胸前,伤口虽然早已愈合的差不多,但伤口扭曲狰狞的弧度仍让人感觉触目惊心:“这是因为我在背弃之地相信了一个陌生人,所留下的代价。”
我却感觉耳边有些模糊,根本没怎么听清父亲的话语。
我的脑子里此时不知为何乱成了一团,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掀开了我的头颅,然后向里面塞着数不清的陌生的记忆。
但我还是在表面上尽力装出正常的神色,不然父亲会觉得我在出神。
父亲每次在客厅对我“训话”时,我如果露出心不在焉的表情,那父亲就会把我打的很疼,我不想被打。
父亲没有察觉异样,他随意的紧了紧上衣,把伤口遮住后开口:“而我们所住的诡异镇之所以还没有被诡异入侵,就是因为我们一直在和那些诡异生物对抗。”
“但诡异镇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如果没有从事我和你妈这种职业,那就不不能知道这些,甚至连家里人也不能说。”
父亲朝脚边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了一声后道:“也不知道咋想的,说是怕影响你们这些人的心态,害怕你们对生活失去信心……我挺不理解的,一共剩这么大块地方了,还瞒来瞒去的在这特么骗鬼呢?”
母亲不知为何忽然拍了拍父亲的手臂,父亲这才止住话头,而后重新看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