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兰一怔。
“那天,我也在外面。”
“那天?哪一天……”珂兰已猜到了是哪一天,声嗓微颤。
“珂兰姑姑在室门前哭叫,我便站在院门前,我……我若再有三分勇气,就该冲进房内救先生。”
珂兰掩住心口。她对楚远漠真的信,便是在那时死透。
“但我没有去救先生,或者我也有私心的罢,我希望先生可以……因此留下。”
“你很喜欢你的先生,是罢?”
楚博重重颔首,“博儿生病时,从没有人陪在博儿身边过,连奶奶也不会。可先生会彻夜陪伴博儿,会给博儿弹一些安睡的静谧曲子,会教博儿抗病健体的法子。”
“那时,我还因为妒意,嫉妒她能让你喜欢,让你父汗喜欢,打过她一巴掌,你为此哭着骂我。”
他眼眶蒙上湿意,“如果先生是博儿的娘,该有多好。”
珂兰缥缈一笑,“如果当真是她对你父汗下的杀手,你要怎么做呢?”
“……下一次,我会挡在父汗面前,我愿替父汗陪先生一条命。如果那日,我冲了进去……”
“整件事内,你是最无辜的人,莫要把自己牵扯到里边了。”这场纠缠,已经够乱了,实在不必再将下一辈人裹缠其内。她长喟。“如果你觉得对先生有愧,就多疼疼恩儿罢。”
“……恩儿?”
“你的弟弟楚恩,他是上天给我的恩赐,我叫他恩儿。”
“楚恩,楚博……他是我的弟弟,终我一生,都将保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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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峙将暗伏于楚远漠军中朝内的所有人尽数撤回,返回无山谷。
无山谷里,他独自闭门三日,严禁人扰。
樊隐岳与乔三娘研习草药,探讨医术,不曾上门去自讨没趣。
三日之后,关峙“出关”,一脸怒意凛凛犹在,行走生风,使得谷中人纷作规避,连那些个对秦王心存爱慕的怀春少女都不敢擅自凑前递话。
“月儿!”在乔三娘放置药灶的小屋前,他厉声一喝。
“先生。”樊隐岳持木杓搅拌着砂锅里正在熬制的膏物,抬眸浅笑。但身子仍是稳稳坐着,毫无移动迹象。
“你……”他气窒。
“先生有事?”她送平声静气的一问。
“你——”
“先生如果无事,暂且到旁边歇着, 月儿要把这副药制完了方能陪先生说话。”
他盯着这张清丽无辜的秀靥,更觉胆气横生,“你这几天在哪里安歇?”
“挤在三师父榻上。”
“为什么?”
“月儿发现自己的医术比及三师父,着实是差得极远。月儿想潜心学医,将所有精力尽用在提升自身医术上。”
“所有精力?包括你该为人 妻的那份?”
“那怎么可能?”她义正词严。“月儿怎么会轻忽了人妻之责?先生始终是月儿最看重的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