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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得麟儿陈氏喜庆 追往事萧沈艰难甲(第2页)

八王乱起,陈敏已有根基,遂率运兵即从事漕运之兵,扯起反旗,渡江攻略建业,欲学孙策做东南之主。王导乃进言琅琊王移镇江南,以图后举。司马睿遂上书请移镇,洛都朝廷许之。于是安东将军、琅琊王司马睿,便与其张良安东将军长史王导,率府吏与扬州兵南渡,移镇至建业。

永嘉五年,并州匈奴破洛阳,晋怀帝被俘,中原大乱,流民蜂拥南下。安东将军府一边利用流民麇集江北,以抵御南下胡骑,一边也允许由中原望族领衔的有组织流民南渡至江东,以增加琅琊王之实力,为将来万一晋愍帝所在之西都长安亦沦陷,可保守江东为晋朝续命。于是,由与琅琊同属徐州之彭城大族刘氏之刘隗领衔的彭城郡流民,被安置于丹徒县。而徐州兰陵郡流民由兰陵大族萧氏领衔,被安置于武进县。二县皆新置,皆在故吴毗陵典农都尉辖地,琅琊王以此二县外加数县,设立毗陵郡。后以东海王司马越有称帝之谋,而其世子名毗,乃避讳改为晋陵郡,专用以安置北来流徙客民。因此郡耕地为官有,且多未开垦之荒野,故可由朝廷分配予流民帅,供北来流徙客民在江东繁衍生息,使之成为同属流徙而来,落脚建康,继长安晋愍帝之后立国江东的东晋朝廷一大支撑。

兰陵萧氏居晋陵武进之后,因家主为流民帅,而萧氏又是中原二流士族门第,故婚姻之际,除大得南渡二流士族如高阳许氏、范阳张氏、谯郡戴氏之流青睐,亦大得江东二流士族如吴兴沈氏,与并非士族的江东单纯武力豪族如长城陈氏青睐,多有联姻,彼此子弟之间,自然多相交游。武进与长城不远,都在太湖之滨,可舟楫往来,萧陈两家既有姻亲,萧顺之与陈喆自幼便相识,长而为好友,交情甚笃。至二人成婚为连襟,自然更进一层。

晋元帝晚年,倚重出身徐州大族彭城刘氏的流民帅刘隗,与同样出身中原大族济阴刁氏的刁协,及出身南方大族广陵戴氏的戴渊,与出身徐州第一豪门琅琊王氏、雄踞上游荆州的大将军王敦抗衡。刘隗以为麇集江北广陵、江南京口,及已由朝廷安置于晋陵郡的徐州流徙客民可用,遂进言引用流民帅,以增强朝廷武力。

之前兖州流民帅郗鉴,已让元帝见识了流民帅的实力。郗鉴由元帝授职为徐兖二州刺史,镇守由故吴都建业改名之东晋都城建康的江北门户广陵,胡骑便不敢轻易南下临江。此番所倚重的流民帅刘隗进言,元帝便感慨道,“流民帅若皆如卿,如郗道徽,乃儒学世家志节高尚之士,则岂止可用,直可倚为国之长城也!”

郗道徽即郗鉴,道徽其字,乃高平金乡县人士,汉末司空郗虑曾孙,家世儒学。刘隗以元帝许用流民帅,便梳理了一番他作为徐州大中正所掌握的徐州大族子弟,将包括时年十九之兰陵萧氏家主之子在内的徐州大族流民帅子弟,统统举荐为孝廉。其中有的家世儒学,如刘隗自己的家族彭城刘氏,便举荐其子弟为秀才。秀孝——秀才与孝廉,好比两汉三国两晋南北朝那时的科举功名,一旦获得,也就有了被朝廷授官的资格。

后来,元帝之孙成帝甫即位时,因执政的帝舅庾亮处置不当,招致历阳内史苏峻反叛。苏峻率军顺流东下,攻入都城建康,迁成帝于石头城,一时控制了朝廷。后苏峻虽被同样顺流东下的荆州刺史陶侃、江州刺史温峤联袂平定,但不曾亲到前线的苏峻同党——鼎鼎大名的豫州刺史祖逖之弟,继其兄为刺史,盘踞淮南寿春的祖约,却闻苏峻败讯而狼狈北渡淮河,臣服于建立后赵国的羯人石勒,留下了苏峻之乱的遗患。后虽包括祖约在内,随军在祖约麾下的全部范阳祖氏族人,皆为石勒屠杀——惟留祖约已故长兄祖纳一子,因其过继为祖逖之子,而石勒敬仰祖逖故也——但在石勒灭祖氏之族前,祖约领其旧部,时时骚扰淮上,甚至劫掠至淮南。

晋廷实力寡弱,不得已乃命在朝为官之徐州大中正,举南渡后居晋陵武进之兰陵萧氏家主族子萧整为孝廉,随即授职为淮阴令,而不给一兵一卒,用意就是想萧整率家兵部曲,赴晋赵边境为国效力,抵抗后赵与为羯作伥之祖约。萧整时年二十,在家族支持下,率萧氏家兵部曲,自负资粮,自江东晋陵武进县,远赴汉初三杰中因萧氏先祖萧何发迹的韩信当年所居之淮阴,为晋廷守起了边防。晋廷为表彰萧氏,遂于武进县设立南兰陵郡与南兰陵县,以使兰陵萧氏之人与来自兰陵郡之流徙客民,皆能在南兰陵落籍为白籍客户,作为朝廷兵源所出。

萧整二子,长名儁,幼名鎋,时皆幼儿,至此举家迁徙,皆离了江东可安居之地武进,北渡长江,与整所率萧氏宗族中青壮及部分兰陵南渡乡党,远戍淮阴。其时南渡未久,北来之流徙客民,大抵都还存着打回老家去的热望,萧整与后来长成的萧儁、萧鎋父子仨,正是其中的热忱者。只不过朝廷一直不肯北伐,身为流民帅的萧整势单力孤,只能在淮阴望中原兴叹。

就这样十数年过去,到了晋穆帝永和五年,后赵主石虎死,北方大乱,光复中原出现可乘之机。之前成帝、康帝时,庾亮、庾冰兄弟以帝舅辅政,尤其庾亮专权,大受诟病。穆帝即位时年仅两岁,褚太后临朝听政,其父褚裒为避嫌,拒绝以外戚辅政,自请出镇京口。至此晋廷闻石虎死,遂加褚裒征北大将军,使其节制徐兖二州,以北府兵命将出师北伐,规复中原。

时北方人民为避战乱,蜂拥南下,褚裒所遣将接引不及,大批流民于彭城以南之泗口——泗水入淮之口,为后赵司空李农追及,为北骑所迫,入水死者二万人。晋军北伐前锋,亦为李农所败。褚裒命全军撤回,上书自责,旋以忧死。晋廷首次北伐,遂告失败。萧整虽上书朝廷求效力,朝廷亦命其受褚裒节制调遣,然褚名士,信不过流民帅,虽京口北府兵亦由徐兖二州流民改编,褚亦以为不得已而用之,遂未从萧整之请,惟令其待命淮阴。至此北伐失败,萧整闻泗口流民惨死之状,扼腕叹息。

此后永和八年,扬州刺史王述用羌豪姚襄为北伐前锋,却未及晋廷台军出师,姚已反叛,述亦以忧死,北伐夭折。翌年,永和九年,为宰相会稽王司马昱引用的名士殷浩,才再次主持了晋廷的北伐,使萧整已过而立之年的长子儁,与弱冠之年的幼子鎋,兄弟两个,终于可一展光复中原之抱负。

永和九年以前历次北伐,除永和五年褚裒以征北大将军带徐州刺史,趁后赵国主石虎死,而以北府兵北上淮泗,接引南下流民,试图恢复徐兖二州失土的一次,皆非朝廷主持,而是由地方实力派发起。如东晋开国之君元帝时唯一北伐,即由豫州刺史祖逖主持。祖逖出身大族范阳祖氏,幽州范阳郡遒县人,率幽州流民南渡,初居建康,后以麾下屡掳掠,遂迁京口。元帝无力北伐,祖逖一再请命,乃命为征虏将军、豫州刺史,然不给资、粮、兵、仗,惟允其自募。祖逖遂于京口张榜募兵。

萧整族父某以武进县尉入晋陵郡城丹徒县京口城办事,一见大喜,便回乡辞官,率宗族、乡党应募。数月后,祖逖拜表辞行,率其幽州流民军与在京口所募大抵为徐州人之二万将士,渡江北上。

祖逖率萧整族父某等将,偕二万人渡江之际,至江中流,逖于船头击楫曰:“祖逖不能清中原而复济者,有如大江!”一时群情感奋,气势如虹。

至于合肥,旋攻取寿春,复沿淮东进,屯于淮阴。祖逖传檄淮北,河淮间豪杰响应,一时中原皆复属晋,诸豪杰流民帅,皆惟祖逖马首是瞻。河北赵王石勒震惧,乃修范阳祖逖父母之墓,遣使与逖通好。如此数年,祖逖为江东晋廷之江北长城。当彼之时,微祖逖,石勒未必不能骎骎然南下,江淮之间,恐无复晋土!惜江东晋廷不能使实力居南夏之冠的荆州,偕豫州共举北伐,遂使石勒,终于祖逖死后坐大!而镇守武昌、控制荆州之大将军王敦,尚居上游窥视晋廷,有觊觎大位之心。祖逖为防王敦东下,遂留萧整族父于淮阴镇守,自率大军还镇寿春,分军镇守合肥,王敦遂终祖逖之世不敢造次。

永和四年时,秦州略阳郡临渭县氐酋苻洪,受命于临终之际面临被杀太子东宫高力反叛的后赵主石虎,率其所领临渭氐人与秦雍氐羌之众,扼守位于黄河淇门渡之枋头城寨,以拱卫赵都邺城。翌年石虎死,诸子争位,河北大乱,苻洪便上表江东晋廷投诚,获封略阳公、都督雍秦二州诸军事。苻洪已年老,便又为其世子苻健求职。晋廷闻苻健文武全才,乃以之为冀州刺史、都督河北诸军事。

永和六年,苻洪为后赵降将麻秋于酒宴上毒死,临终嘱咐苻健回归关中建国。其时石虎死后诸子争位之乱仍在继续,而石虎养孙汉人冉闵已控制邺城,颁布了杀胡令,邺城内外河北胡人死逃殆尽。惟石虎之子石祗仍据后赵旧都襄国,与冉闵为敌,不久亦败死。

此期间河北冀州、并州,河南司州、豫州,东方青徐兖三州,皆大乱不已,然东晋实力寡弱,不能趁机光复中原。苻健遂乘乱率部离开枋头,西入虎牢关,复西北至壶关。时汉人军阀张平据并州,河南有诸服从冉闵杀胡令的原后赵汉人将领,苻健身为五胡之一的氐人,所率亦多是秦雍氐羌,要自河洛或上党河东之地入关中,可谓前途多阻。

苻健乃分兵两路,一路自领,一路付其侄苻菁,临别泣道,“汝祖托愚叔我以族人部众,嘱我归关中建国。今天下大乱,沧海横流,正是男儿建功立业之时!我若不幸不能入潼关,汝必率所部渡蒲津入冯翊,进取长安!”于是苻健、苻菁叔侄各领兵西进,双双经苦战,苻健入潼关,而苻菁于蒲津渡河,进占冯翊,两支人马数月后合力击败占据长安的汉人杜洪,一统关中。苻健乃以长安为都,建国称帝,国号秦(史称前秦)。

苻健不顾其为晋臣,公然反叛,建国称帝,东晋朝廷却无可奈何。但东晋长江中游的强藩荆州刺史桓温,却瞅准彼时终南山中,那新近为苻健所败,出身关中大族京兆杜氏的豪强杜洪,仍率其被夺去长安之后的余众,依托于朝廷的竹苑藏身,其自不甘心,欲与苻健再战,夺回长安;而新自北来,自称南阳王司马保之子的雍州流民帅司马勋,经都督西部诸州的桓温保举,已由晋廷授职为梁州刺史,兵力不弱,可用以进取汉中。

于是永和七年,桓温趁苻健在关中立足未稳,果断出师,发自江陵,水路进至淅川,乃舍舟上岸,攻克弘农,绕开重兵把守之陕城,攻克武关,进了关中。行前,桓温一面命人联系杜洪,一面命司马勋进向汉中,徐图北上。至此桓温挥师入关,进据灞上,而司马勋已据汉中,正出子午谷北上。苻健虽乘胜灭了杜洪,但灞上乃长安东门,距长安咫尺,桓温亲率大军驻扎,旌旗弥望不绝,苻健君臣大震,关中人心扰动。

桓温既至灞上,欲朝廷即加封赏,又欲持重,乃久驻而不急攻长安。苻健遂坚壁清野,将青苗芟除,使桓温就地补给之计划落空,不得不自江陵千里馈粮。

中条山隐士王猛,自幼聪慧,好读书,而有大节,西晋未乱时,以门第寒微,年至弱冠,未能出仕。后以天下纷乱,乃效汉末大乱时之卧龙诸葛亮,隐居山中以待时。至此王猛见东晋王师伐秦,而西部大都督桓温亲至灞上,乃欣然往赴,欲观桓温为人。

王猛至灞上军营,投刺请见桓温,名刺之上,大书“渤海寒人王猛景略”。桓温见了名刺,不禁惊叹此人虽自称寒人,但写得一笔好字,龙飞凤舞,直欲破纸飞去。桓温暗暗称奇,乃命守门卒引入相见。

王猛入,从容作揖道:“桓公安泰?”桓温道:“除氐贼苻健芟除青苗,使我人马不得食,其余皆好!”乃命坐。

王猛从容坐下,熟视桓温。桓温虽面不改色,心下纳闷,“莫非我似刘司空,却遭刘司空老婢当面耻笑之事,竟已传遍天下乎?”

原来之前桓温于弘农得一老婢,自言曾侍奉刘琨,又道“官似刘司空”,桓温闻言大喜。刘司空即刘琨,字越石,西晋并州刺史,后为晋愍帝拜为司空,独力支撑北方对胡人无论匈奴汉国与羯人石勒之抗战,乃举世景仰之大名人,复为一代名士,门第又高华,出身中山刘氏。蜀汉先主昭烈帝刘备刘玄德,虽亦出中山刘氏,乃汉景帝子中山靖王刘胜之后,却是迁至涿郡的一支,虽犹为当地大族,以仕宦不盛,实寒门也。刘琨至交好友范阳祖逖虽与之齐名,卒赠车骑将军,门第却稍寒微,且非风流名士。

桓温历来景仰刘琨,闻言大喜,恐其老眼昏花,一时未能将自身风采瞧仔细,便命其稍待,自入内修饰了一番,又与相见:“老人家以为寡人何处似刘司空?”老婢熟视桓温,良久道:“面甚似,恨薄!形甚似,恨短!声甚似,恨雌……”桓温听罢,懊恼良久。此时见王猛熟视己身,桓温不禁微微发窘,乃强自镇定,道:“景略渤海人,不知何县之王氏?”

王猛见他与俗人一般,问与门第相关之籍贯,心下鄙夷,乃道:“非南皮非蓨,亦不姓石姓高!”

渤海士族惟南皮石氏,与蓨县高氏及封氏,桓温醒悟,大笑道:“英雄不问出处!如何我却问起景略家门,实在罪过!哈哈哈……”

王猛见他似乎不甚看重门第,适才之问,不过是寻常初见之客套话,人复豪爽,心下对之有了几分好感,乃道:“桓公此番北伐,欲光复中原乎?欲求高官厚禄耶?”

这话却不客气,桓温听罢,却也不恼,从容道:“景略以为如何?”

王猛已由正襟危坐改为盘膝而坐,且解开衣襟搏虱,扪虱而谈:“天下攸攸之口,皆以为桓公停灞上不进,乃养寇自重,效本朝宣帝也!”

桓温微微变色,晋宣帝即司马懿,对阵蜀汉丞相诸葛亮时,多番养寇自重不出击,却宣扬诸葛之能,以图掩世人耳目。幸诸葛亮确有经天纬地之才,自昔隐居隆中之时,便有卧龙之号,故世人深信不疑,只疑其不武而已。后诸葛亮死,司马懿受命讨辽东公孙氏,却破襄平城之后,尽屠公孙氏余众,并筑京观以立威。凯旋回朝,适魏明帝病危,司马懿却留故乡温县联络故旧,迟迟不赴京师,实望明帝辅政大臣之授。明帝忍死相待,诏以实情相告,言“忍死待君”。司马懿得诏,方启程赴都。明帝回光返照之际,仍命齐王芳抱司马懿脖颈相托,道,“此即太子!太子认准骠骑大将军!”司马懿虽亦感动,涕泗横流,然齐王芳即位未久,不过以另一辅政大臣——身为宗室的大将军曹爽锐意改革,触犯了他身为士族与所出身的大族特权者之利益,司马懿便联络朝中诸士族、大族之人,如颍川三大姓巨族陈氏之陈群(陈寔之孙,陈纪之子)、钟氏之钟毓(钟繇之子,钟会之兄)、荀氏之荀顗(荀彧之子)等,举荐琅琊王氏之王祥以为孝行典范,为其筹划的未来倡导“以孝治天下”替代正义的“忠君爱民”做准备,自身以退为进,接受太傅任命,放弃兵权,装病卖痴,最终赚得曹爽不以为意。后曹爽奉幼主齐王芳出都拜谒明帝高平陵,司马懿暴起发难,夺取执政大权,遂为晋朝奠基!如此处心积虑,终于欺人孤儿寡妇而夺取朝权,出身奴隶之后赵主羯人石勒,亦不齿其为人。其玄孙晋明帝司马绍,亦因他晋朝高祖宣皇帝司马懿与其子太祖文皇帝司马昭所行之事,而羞愧难当。

司马懿巨奸大憨也,天下皆知,王猛当面讥嘲桓温效其养寇自重,可谓毫不留情。桓温脸上,便不免有些挂不住了,仍辩解道:“寡人甫入潼关,至灞上,却不闻关中大族豪杰响应,是以迟回不进!后氐贼竟芟除青苗,使我人马不得食,不得已自江陵千里馈粮,如何还敢冒进!”

王猛哂笑道:“桓公以为,关中大族豪杰,何以不率家兵部曲,号召百姓响应王师?”

桓温脸上露出困惑神色,沉吟道:“却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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