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旨不能给我师傅请医问药,我得回去请旨,劳烦大哥再看顾我师傅一些时候。”
狱卒捏着红包心里乐开了花,赶紧应是,客客气气的把魏珠送出禁所,
回头他打开红包一看,竟然是一百两的银票,忍不住啧啧两声,旋即又嘟囔道:“狗太监!可真有钱!”
魏珠回到宫里时,皇上正在找他,他赶紧进去应差。
等事情办完后,康熙状似无意的问:“你去看梁九功了?”
魏珠一惊,半点不敢隐瞒,躬身说:“奴才听说师傅得了病就去了禁所,狱卒说师傅背后长了个脓疮,夜里只能趴着睡。”
康熙点点头,“他也是一把年纪了,你带个太医去瞧瞧吧!”
魏珠喜极而泣,跪倒就给康熙磕了三个响头,“谢皇上恩典!谢皇上恩典!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一笑,挥挥手让他退下,又拿起书继续翻看。
魏珠出了乾清宫,找了最好的太医直奔东直门禁所。
魏珠和太医是奉旨来看病的,梁九功的牢门就打开了,狱卒还贴心的送来了桌凳、备了笔墨纸砚。
太医一看是梁九功,一时感慨万千,拱拱手,“老梁呀!”
梁九功也对太医拱拱手,“有劳老大人了。”
太医搭上脉,又查看了梁九功的后背,捻着胡子说:“你素体阴虚,如今陡生大变故,使之荣卫不从,逆于肉理,自然就得了疮。”
梁九功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以为自己什么都看透了,原来……哎——”
太医叹息一声,“老梁呀!世间之人,谁不是蝇营狗苟一辈子,能放下的都是有大智慧的人,像你我这样的凡夫俗子就算了吧!”
梁九功一笑,“老大人说得是!”
太医又说:“你的病看着凶险,其实没什么的,四剂转败汤下去,保管药到病除。”
魏珠对着太医躬身一礼,“有劳老大人开方子,我这就让人把药煎出来。”
太医点点头,略斟酌很快写下一个方子。
魏珠摸出银子,让小太监即刻去买药煎药。
太医临走时对梁九功说:“有你这个小徒弟在,万事都别愁;皇上也是惦记你的,好好保重吧!”
梁九功对他拱拱手。
魏珠要去送他,太医按住他,“我家就在附近,溜达两步就回去了。你陪你师傅吧,多开解开解他!要知道:心绪好,诸病消。”
魏珠躬身一礼,还是点了个小太监去送他。
梁九功一叹,“怎么就报到皇上那了?真是不该!”
魏珠抹一把眼泪,“师傅都病成这样了,不求皇上怎么活命?”
“其实,老太医说的对,皇上是惦念您的,我还没求呢,皇上就点了太医给您治病。”
梁九功淡淡一笑,“做了乾清宫太监总管感觉如何?是不是有些飘飘然了?”
魏珠脸上一热,当着师傅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是,要不是知道师傅生病的消息,我觉得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是谁了。”
梁九功哈哈一笑,笑得太用力牵动了背后的疮口,不由的抽一口冷气。
魏珠赶紧扶住他,羞赧道:“师傅笑什么呀?突然升官不就跟穷儿乍富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