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玄城那小子总是满口的胡说八道,不过刚才那句话倒是真的,你的才干在我们五兄弟之中数一数二,这个王位让你坐本就最合适。太子心胸狭窄,我又是行事容易急躁,老四心不在此,老五又是那样孩子脾气,唯有你,心思缜密,文武全才,若非如此,父皇最后怎么会将皇位传给你?他只怕筹划了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拿出一个随身携带的卷轴,展开来,“这是我派人潜入大氏国后绘制的他们的军防图,你能看出什么?”
玄枫仔细观看了一会儿,“大氏国在国内八个城门都没有派重兵把守,这不是一般守护国土的方法。”
“还有呢?”
“国王的宫殿不是建在城中,却建在了城外,这本来是兵家大忌,万一有外敌侵入,不易抗敌。”
“没错,这正是我一开始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直到后来我又研究了他们的海防图才终于明白。”玄城用手指向大氏国的海岸线,“这里的重兵多过城内十倍,只怕这里才是他们国家的重中之重。”
玄枫陡然明白:“你的意思是,月狼王可能并不长住宫内,在城外建造行宫,只是为了出宫练兵方便?而他真正的下榻之地其实是在海边军营之中?”
“没错。”玄钧摸着下巴处那硬得扎手的胡茬,似笑非笑:“月狼王处心积虑摆出这么一个古怪的阵势绝不是为了对付邻近的那几个小国。我听说他上次还送什么神鸟来,险些伤了你?”
“是,当时他们说那只鸟能看出任何王朝五百年的盛衰之史,五弟好奇,问它下一任国主是谁。”
“结果它就攻击了你?哈,还真是有趣。”凤玄钧虽然嘴上哈哈笑,但是表情却没有一点笑意,一拍桌子,“这分明就是故意试探。父皇呢?他当时说什么了?”
“当时妩媚赶到打死了那只鸟,父皇并没有再追问大氏国此举的用心。”
“父皇大概也有所怀疑,但是既然鸟死了,也不便发作。”玄钧说:“当年他们既然有谋杀皇储之意,现在未必不会想个什么办法害你,你在宫内要多加小心。”
“嗯,这个我知道。”
“我这次回来主要就是和你商量大氏国的事情,另外还需要你下一道特别的旨意。”
“什么?”
“大氏国看起来对我们蓄谋已久,我已做好迎敌准备,一旦他突然进攻,我可以立刻将敌人迎阻在海境线之外。只是因为当年我们签定的和平协议上写过两国永不擅动干戈,未经本国国主同意擅入对方国内将被视为挑起战事的叛国行为,所以……”
玄枫笑道:“这好办,我这就写密旨一道,说明如有特殊事件,由你镇国王全权处置。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嘛。”
玄钧看着他研墨写字,忽然问道:“你从来都不怕我会篡位夺权,天大的权力就这样轻易交到我手上了?”
玄枫将墨迹未干的圣旨递给他,“二哥如果真的有意做这个宝座,当日宣读圣旨时就会带兵将皇城包围,将我们一干兄弟锁拿杀头了。”
他显得有些怅然。“其实我心里明白,兄弟之中最重情意的人就是二哥,而我当日却为这个宝座设计你不少……”
“过去的事情都忘了吧,你总管朝政,我保家卫国,都不违背初衷,有何不好?别扭扭捏捏让我反倒看不起你了。”
凤玄钧将密旨揣进怀中,“好了,耽搁的时间不短,我还要去巡视一圈城内防务,过两天就起程回去。”
凤玄枫又说:“前两天成风侯回京和你的属下闹了点冲突,我当时压住了,要等你回来再做最后处置。”
凤玄钧微愣:“哦?这件事怎么没人告诉我?”
“现在告诉你不也一样?你不用太苛责他们,其实我已经派人查过,的确是成风侯那里不对在先,只是他是两朝元老,总要给他点面子。还有就是……记得走之前再入宫一次,你我兄弟一年难得一见。”
对这个英姿飒爽,慨当以慷,为了国家安危可以忘记个人生死的二哥,玄枫向来从心底喜爱敬佩,所以他不厌其烦地叮嘱着。
“知道。”凤玄钧大步离开议事厅。
窗外,檀香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底,虽然也知道他们兄弟的关系错综复杂,但是亲眼看到,亲耳听到倒是第一次。几人的性格立刻尽收眼底,心中也有了个大概。
凤玄枫是兄弟中最擅用心机的,处理事情较为圆滑,对兄弟之情想得最多,掌控得最好,旁观他与妩媚的感情便可以知道,这个人一旦动情也是情深不悔,值得倾心托付。
凤玄城或许是因为年纪小,或者天性如此,对周围人常有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