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校门口很少有人。艳阳高照的上午九点,换作平常,正是住得离学校稍远些的学生回家的时候。苍穹一碧如洗,烈日灼目,面前装潢华贵的建筑有着说不出的威严。
站在门口的许双卿昂首挺胸,装扮考究。只听她清清嗓子,拖长声音喊道:“宣——西洋使臣桑吉佩特觐见——”
维鲁斯仰视着台阶上的许双卿,微微吸了口气,极力压抑着因过度紧张而加快的心跳。她慎之又慎地迈出步伐拾阶而上,以谦卑而臣服的姿态缓缓向前,低头说:“皇上万安。”
许双卿斥道:“皇你个头,这是唐霖老师。”
“哈?”维鲁斯不知道这两人犯的什么病,于是在两人面前坐下,说,“你们叫我来学校门口的餐厅,是要请我吃饭?”
“请你个头。”许双卿冲她翻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好哇姓卢的,你之前掩藏得可真好。我们连你是恋物癖都猜过,就是没想到你就是范特西要找的桑吉佩特。”
“程玉跟你做同桌,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唐霖也换上一副严肃的神情,“好在新学期换座位,她终于可以摆脱你了。”
维鲁斯哦一声:“这两个星期她不是没来学校嘛。”
许双卿道:“你就没发现除了程玉还有人缺席吗?”
维鲁斯疑惑地思考着,唐霖和许双卿对视一眼,连会长都翻身当正常人了,周锦还是没存在感。维鲁斯想不出线索,索性干脆地问:“你们找我来到底准备干什么?”
见她直接问了,原本还想再打探的许双卿便停下废话,直言道:“我们宿舍的余燕子,最近很奇怪。”
维鲁斯立刻说:“不是我干的。”
“为什么第一时间就否认啊,我们还没说是哪里奇怪呢!”唐霖愤怒地拍桌,见服务员望过来才压低声音说,“燕子这几天非常不在状态,不管是脉○还是士○架都救不回来。”
“所以呢,关我什么事?”维鲁斯摊手,“程玉甩了我之后要找的新同桌不就是她嘛,程玉没来上学,她就一个人坐啰。”
开学已经两个星期,周锦和程玉却始终没在学校露面。课本和作业都照常发下来,行李也比人先到了宿舍,量角器和刻度尺由认真负责的陆灯送会宿舍,那三个人却不知道跑哪去了。
给她们发信息会收到回信,程玉偶尔也会主动在线上搭话,但要问她什么时候回学校,程玉就是闪烁其词语焉不详。周锦那边更为过分,问到这个问题就会自动无视另开话题。
渺渺也是音讯全无,阮芗和鱼肠等人都联系不上她。陆灯发誓作保,那三人好好住在程玉家里,半点危险都不会碰到。饶是如此,也很难不让人揣测她们是遇到了什么大麻烦。
眼下还有更严重的问题亟需解决。唐霖继续说:“我们以为程玉和大师会按时回来,就按着原来的床位帮她们分了床。她们没来,就变成燕子上个学期住的那边只有她一个人了。”
维鲁斯了然道:“在宿舍里也没同桌啊?好可怜哪。”
“我们也试过叫她来睡我空出来的那张床,小安和宿舍长也邀过她一起睡。”许双卿说,“可是燕子都拒绝了。我们没办法,只好叫小安暂时睡大师的床,让她看起来没那么孤单。”
“这不就顺利解决了吗?”维鲁斯笑了笑,“还以为你们找我是要我搬到你们宿舍去陪她呢,这根本就没我出场机会。”
“不。”唐霖叹了口气,说,“宿舍长和小安解决了燕子的孤独危机,但她还是不正常。都高三了,她那个样子绝对不行。”
许双卿接在她后头解释道:“趁她洗澡的时候我们偷看了她的手机,发现她这段时间开了三家店。”
维鲁斯惊讶道:“开一家店就够了吧,她这么有钱吗?”
许双卿和唐霖对视一眼,加上对前一句话的补充:“这家店分别是老爹汉堡店,老爹热狗店,老爹三明治店。”
维鲁斯愣了愣,问:“那她是在,玩游戏?”
“没错。燕子怎么可能玩游戏呢?还有小安,”许双卿垂头丧气地说,“小安搬到她那边住,不是没有私心的。”
谢昭阳从桌子底下爬出来:“高三的时候必须拿出决心来学习,小安想着燕子以前会看书到深夜,就想让她督促自己。谁知道燕子用游戏诱惑她,从根本上毁灭了小安的努力计划。”
维鲁斯一阵恶寒,往后缩了缩:“你为什么躲在桌底?”
“一言难尽,现在没空跟你解释。”谢昭阳在唐霖身边坐下,拿出手机跟郑橑云通讯,“怎么样,你那边情况如何?”
郑橑云坐在余燕子身后后,不悦道:“我不会告诉你。”
谢昭阳抽泣两声,问:“郑姐姐,你就不能帮帮我吗?”
郑橑云不为所动,谢昭阳还想再演,许双卿已经看不下去:“不要在这种时候装可怜榨干会长的利用价值啊!”
谢昭阳没管许双卿,对电话那头威胁道:“闭嘴,要是不按我说的做,我就把你对你们班历史老师心怀不轨的事说出去。”
郑橑云那边差点把手机摔了,又怕坐在后桌的余燕子会发现,只好咬牙切齿地证明自己的清白:“这根本就是你幻想出来的,我们班历史老师的孩子再过两年都要上高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