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垕已然渡过济水,不数日便可至平原城,请公早做决断。”
王修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他有自己心思。
当夜,他便会见了一位特殊客人,平原王刘硕。
汉桓帝刘志执政后,于建和二年封弟弟,都乡侯刘硕为平原王。
刘硕旁有一人,看上去以为是其侍卫,但王修一眼便看出来,刘硕对此人似乎颇有些忌惮。
果然,二人寒暄之后,刘硕介绍道:
“叔治!这位乃抚军校尉部百户邓宣。”
“邓宣见过王相!”
王修心中一凛,他自是知晓抚军校尉部,但刘硕带此人来见自己,却不知何意。
一问之下,果然刘硕是来劝降:“东牟侯兵锋无敌,袁绍三十万大军,尚且被玩弄于鼓掌之中,叔治今只有大军两万,莫非要以卵击石?”
王修其实早就想降,无奈袁谭有提拔之恩,于是摇头道:“辛评已然控制中军,我只数千郡兵在手,便是想降,亦无办法。”
邓宣见此,知王修已有降意,于是道:“我家将军有言,若王相肯降,大军入平原城,必秋毫无犯,郡内官署,皆居原职。唯一要求便是,请斩辛评之头。”
听到要斩辛评,王修心中了然,这是要投名状。
见王修举棋不定,刘硕道:“叔治当为平原百姓计,他辛评为何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过因其家小曾被东牟侯所杀,为私仇而已。公岂能因辛评一人之私仇,而置我平原国三十万百姓性命不顾?今司空领上命而来,袁绍必为其所破,东牟侯恐百姓遭劫,方使我来与叔治相商。叔治莫非不信?”
王修摇头道:“非是不信,东牟侯舍身赈灾之事,在下亦早有耳闻。在下并非腐儒,纵观东牟侯征战,所杀戮者,皆宗族豪强之辈,其对于普通百姓,却爱护有加。”
“既如此,何不投之?”
王修虽姓王,但却并非太原王氏,也非琅琊,东海王氏,而是出自北海国寒门,少时丧父。王垕之所以派人策反,是知道他为人正直,治理地方时抑制豪强、赏罚分明,深得百姓爱戴。
后来他也的确投了曹操,官至奉常。
仅抑制豪强这一点,王垕就觉得可以拉入阵营,所以才派出抚军校尉部与其联络。
“此事,可否容我考虑一二?”
见王修还在犹豫,邓宣道:“我家将军有言,平原守军如今只两条路可走,往东去乐安国,或往北渡河,然这两条,其实皆为死路。我家将军已然截住往东道路,两万步卒,岂能与我家骑兵抗衡?若往北渡河,我家将军亦会遣骑兵沿岸破坏船只,那时渔民遭殃,大军依旧不得过河,定被屠戮。如此,王相可还有选择?”
这就是威胁。
邓宣曾经也是一名剑客,作为抚军校尉部专业培训过的探子,自然知道光讲道理,不足以让王修做出如此重要的选择,他需要逼一把。
果然,王修脸色一变,但很快冷静下来。
“此事,却不好办。辛评虽为士人,但其六艺精湛,亦擅长剑术。且其有亲兵贴身跟随,我若于府衙中埋伏过多刀斧手,恐被其有所发觉,那时反而被动。”
到了此时,王修心中已然下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