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暇闻言轻轻地叹了口气,都是执念惹得祸,就好像兰澹宁,如果她什么都不说,给了方子找到药材,君子墨肯定会感激她,觉得愧对她,偏偏她那么一闹腾,得来的全都是君子墨的厌恶和不耐烦。
想起君子墨,无暇突然也想起来,她现在已经在炎都了,忙道:“我要的东西呢?”
正在忿忿地责怪陈烟将世家的脸都给丢尽了的东微茗一愣,下意识地问道:“什么东西?”
无暇蹙起眉头来,“我现在已经在炎都了,你想装糊涂?”
东微茗想了起来,道:“我一时没想起来,东西可以给你,但是你答应我的事情呢?”
无暇想了想道:“我明日要先去拜会远哥哥的父母,午膳大概会在席府用,那就到明晚,我宴请远哥哥和你,就说要感谢你一路的护送,到时候让远哥哥将他带过去,我先看看情况,对了他叫什么?”
东微茗正觉得她的主意不错,闻言瞪了她一眼道:“他叫华远。”
无暇啧啧了两声,故意道:“瞧这名字取的,华远,花园,花园里肯定有很多美丽的花,你可一定要小心咯。”
东微茗瞪着她道:“谁说的,他近身的女人目前为止就只有我一个,以前他对我那么好,不想你的君子墨,做一个姬无垢又一个兰澹宁的!”
无暇轻哼了一声,也不理会她,反而问道:“只有你能近他的身,他以前对你好?那现在为什么不对你好了,他现在有其他的女人吗?”
说起这个东微茗立刻萎靡了下去,懊恼地说道:“大概因为我一直对他不好,他得不到回报,所以他也不想对我好了吧,他身边现在有个女人,好像是他的表妹。”
“也就是说,他以前很爱你?”无暇挑起了眉头,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猜测。
东微茗沮丧地说道:“他说过他爱我的,可是我一直不知道,什么是爱,我只知道他对我很好很好。”
原来是一个男人感化一个不开窍的女人失败,然后另辟蹊径想要收伏女人的故事啊,无暇长长地“哦”了一声,然后道:“那你难道没有去问过他为什么不继续对你好吗?还有你没有问过那个女人是谁吗?”
说到这个东微茗的眼眶都红了起来,一个火一样热烈的女子,一旦难过起来,那种巨大的反常让她看上去更加具有冲击力,无暇明锐地感觉到一束视线朝这边看过来,她装作无意间侧头看过去,只见窗外一个男子的身影站在对面的楼上,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面容,但是无暇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视线确实是朝这边看过来的。
她心里有了猜想,便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听东微茗轻声喃喃道:“我只问过一次,他说他累了,我想问为什么累了,他就已经走了,后来我再也没有能和他单独说过话,每次他都好想躲着我一样,我根本见不到他。”
无暇一挑眉,拍了拍她的手道:“放心吧,明天一定让远哥哥将他拉过去,不过你现在先要陪我去挑礼品,等我明天去席府拜访之后,一切顺利了我才会有好心情帮你啊。”
东微茗一顿,然后立刻恢复了生机勃勃的样子,道:“行,我带你去。”
有了东微茗在,无暇根本没费什么功夫就买到了礼物,甚至连银子都是东微茗出的,无暇知道她是因为自己的帮忙所以才这么积极,所以为了安她的心,也没有拒绝她。
第二日一早,无暇特意打扮了一番,等到席满观来接她,一起往席家而去。
席家不同于大炎一般的世家,而是隐世家族,平时威名不显,但是谁都知道是
容不得欺辱的,毕竟那么深厚的底蕴在那里,低调不代表软弱。
席府也不是那么金碧辉煌的模样,大门看上去很是朴实而厚重,带着岁月的沉淀,席满观带着她从侧门而入,无暇也知道大家族的正门不是轻易打开的,对于她能开侧门让她进来,已经很是看重她了。
一路往花厅走去,四周的布局很是雅致,那种刻入骨子里的华贵即使没有闪亮的金银珠宝,也彰显得一清二楚,无暇在心里暗暗感叹,这样的才是真正的世家。
进了花厅,席满观的父亲席箜铭和席夫人已经在等着了,无暇见他们站了起来,立刻快步走了过去朝两人福了一福道:“见过伯伯,伯母,无暇特来向二位请罪。”
席箜铭不好去扶她,席夫人却没有那么多的顾忌,立刻上前扶起她道:“好孩子,说什么请罪,你能平安地站在这里,我们就放心了,旁的话就不必多说了。”
无暇心里真的很是感动,忍不住哽咽道:“谢谢伯母,无暇有错。”
席夫人叹息了一声,道:“伯母知道你是个实诚的孩子,虽然现在你和远儿的婚事是成不了了,伯母很遗憾,但是伯母也知道不是你的错,这么几年了,一直都找不到你,伯母也很是担心,现在既然好好的那就已经足够了,其他的事,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来告诉伯母,你这几年过的好不好?”
无暇点点头,“我过的很好,只是远哥哥,却过的很不好,无暇心里真的很难受。”
席夫人抬头看了席满观一眼,然后道:“咱们去后院说些体己话,就不和他们在一处了,免得你拘束。”
无暇这才想起她竟然当着席箜铭和席满观的面就哭起来了,脸上忍不住就烫了起来,低着头轻轻地“嗯”了一声,“听伯母的。”
席夫人拉着她到了后院的凉亭里,让人打了水给她擦了脸,这才道:“不瞒你说,若是因为你的事,远儿根本不会变成这样,起先他也确实难受,后来我便和他说,若是找到你之后,你见到他那么憔悴的样子,一定会不高兴,从那之后他便慢慢地恢复了过来,虽然担忧着,但是身体却还是好好的。”
她说到这里深深地叹了口气,“当时是我劝他回大炎的,可是如今,我却觉得我那件事终归是做错了,若是他不回大炎,大概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无暇看见她自责的样子,忙道:“伯母无需自责,往后要发生的事情谁也预测不到,当时您确实是为了远哥哥好,这就够了,至于之后发生的事情,谁都无法控制的。”
“哎,你是个好孩子,只可惜和远儿有缘无份。”
“伯母别这么说,”无暇顿了一下道:“无暇冒昧一问,远哥哥的事和他的侧夫人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