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家自然也躲不过夜谨言的怒火,谁知禁军带着圣旨前去围剿君家的时候,却发现君家已经是一座空府,只剩下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婆子下人,能够称得上主子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君子墨以侧夫人之礼迎娶进门的东侧夫人。
夜谨言接到消息之后脸色可算不上好,他关顾着防着皇宫和镇国将军府那边,反而将君府给疏忽了,等到他想起来的时候,君府早就人去楼空了,只剩下一个假冒的东微茗,也就是姬无垢,还是君子墨故意给丢下来的吧。
偏偏这个人夜谨言还真的不能杀了她。
夜谨言沉着脸将姬展瑞宣进宫来,这才一整夜的时间,姬展瑞似乎苍老了很多,夜谨言见状动了动嘴唇也不忍心再去责怪他,只是和他提起了姬无垢的事情,不管怎么样姬无垢也是他的女儿。
姬展瑞也有些怅然,只是眼下也不能将姬无垢认回姬家,她的真实身份不宜公布天下,只是毕竟是自己的骨血,姬展瑞也不
舍要她的命,所以只能求着夜谨言,宣布她畏罪自杀,然后派人将她送到江南的庄子上去养伤,当初君子墨审问她,下的手可是相当重。
夜谨言也没有多为难姬展瑞,因为无暇,他对姬展瑞还是有些歉意的,所以也不愿在这些小事上悖了他的恳求,姬无垢本来也没什么用了,眼下他最重要的事,还是找回无暇,捉拿君子墨。
京城里再次掀起了汹涌波涛,而放佛与世隔绝的山谷中却一片平静安然。
影影绰绰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屋内,将空气中微小的细尘映照得闪闪发亮,桌子上的红烛已经熄灭了,徒留下一室的蜡香,还有桌面上泪珠一般凝固的蜡滴。
无暇慢慢地苏醒过来,眨着眼睛想要睁开,却发现眼睛涩痛无比,她轻轻挪动着身体,昏沉的涨痛瞬间像是针一般直接刺入她的额头,让她控制不住地皱紧了眉头,一声轻吟。
“好痛……”她捂着额头,头重脚轻地跌回被褥里,眼前一片黑暗的轰鸣,无暇一动不动的躺了一会儿,那种感觉才慢慢地消退了下去。
她眨了眨眼,眼神慢慢地清明起来,这才看清了四周的摆设,入眼就是满眼的红,无暇愣了一下,突然觉得之前是不是做了一个梦,而梦醒了,她其实真的和远哥哥成亲了,现在就在新房之中。
不,不对,她愣愣地摇着头,那会是梦吗?肯定不是的吧,她也希望那是个梦,这样她大概就不会痛了,昨天君子墨和夜瑾言的对话,让她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一直疼爱她的言哥哥,远哥哥,还有那个被她误会着痛恨着的君子墨。
她醒来时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人,其实她是松了一口气的,她现在,真的一个都不想见到。
只是即便如此,她未尝没有淡淡的怅然和苦涩,世事无常,莫过于此。
这世间最痛苦的事,不是失去了什么,而是得到之后再失去;这时间最失望的事,不是否定了什么,而是要去否定曾经的坚信不移。
信任崩塌的感觉,实在太过绝望和痛苦。
她微微垂下眼,眼中满是寂寥和苦涩,即使明明知道,他们也是为了她好,可是还是很难受啊,这种所有人都知道却独独瞒着她一个人的感觉……
视线下移的时候,她却猛然间看到地上干涸的血液,从房门口一直滴落到g边,形成了一条血线,然后在g边落了一滩,最后又从g边淌成了一条线,通向门口。
一整夜的时间,原本鲜红的血液现在已经凝固成了可怖的黑褐色,冲击着她的眼睛她的心,让她心头一颤。
猛然间就想起,他带着她逃出京城的时候,柳青崖追赶着他们的时候,他曾经两度身体僵硬而紧绷,然后一路赶到这里,他俯身看向她的时候,他苍白的脸色还有涣散的眼神,眉目之间的倦意和言语中含着的无力。
无暇控制不住地攥紧了手指,脸上“刷”地苍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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