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志远与林子静走进榕树下,像是走进一个童话的世界,两个人慵懒地坐在石块上,风轻轻地吹过他也吹过她。
钟志远望着面前的景色,想到水西浮桥,还有许多城市遗迹未来都会消失,不禁感慨地说:“可惜我不是市长,不然,赣州肯定会成明星城市,你信吗?”
“我信!”林子静语气很肯定,不想驳了他的兴。
“嘿,也只有你信,别人听了还以为我是神经病呢。”钟志远自嘲地说,突然想到一个作弄人的笑话,就自己先乐了起来,对林子静说,“说到神经病,我给你讲个笑话。”
林子静看他一脸忍不住的笑,好奇起来,“你说。”
“有那么一家疯人院,疯人院病人太多,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人手又不够,院长就想了一个主意:用病人管病人。每层楼里选一个病人当楼长,当然得选那种神志比较正常的。于是,院长就来到了一楼,他拿着个苹果问他们这是什么?好多病人摇头。这时候突然有一个病人举手:‘我知道’。院长说:‘你说你说。’‘苹果’。院长说:‘干什么用的?’‘吃的’。院长说:‘好,你就是一楼的楼长。’院长又来到了二楼,他拿了一个香蕉问病人:‘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病人都表示不知道,忽然又有一个病人举手:‘是香蕉。’院长问:‘干什么用的?’‘吃的’,院长问:‘怎么吃啊?’‘剥开吃’,‘好,你就是二楼的楼长。’
钟志远学着电影里的桥段,拿腔拿调的说到这里,林子静并没有感觉有什么傎得好笑的地方,但没表现出来,仍然认真地听。
“院长又来到了三楼,他拿了一个,”钟志远故作挠头状想不起来的样子,“那个~有~喇叭,还有一摇把儿,会唱歌的,那是~那是什么~~什么来着?”
钟志远在这儿搔首挠头的引林子静说出那东西来,没想到,林子静还没说出来,榕树后响起一个不屑的声音:“留声机!”
钟志远略感意外,一拍手,回头朝声音方向,哈哈大笑道:“你就是三楼的楼长!”
林子静马上会过意来,跟着哈哈大笑起来,故事讲到这里才出笑点,前面都是铺垫。
可是,林子静回头一看,笑声嘎然而止,一脸尬笑。
钟志远发现榕树后转出来一个五十左右的男人,国字脸,一双剑眉,面容威严,似乎有些熟悉,但想不起在哪见过。见林子静生生的停了笑声,再看看他们两个人的相貌,来人应是她父亲!
钟志远尴尬了,第一次见人家长辈,竟让人出了丑。
“爸,你怎么来了?”林子静讷讷地问。
“怎么来了?我走过来了!”林鹏没好气,却很诙谐地说,看了钟志远一眼,将女儿拉到榕树后。
钟志远在这一眼里看到了上位者的威严和气势,还有一个父亲护犊的警惕,很镇定地对视了一眼,浅浅一笑。看着父女俩转到树后,自己百无聊赖,又不能一走了之,就捡了薄石片,打起水漂来,噗喇、噗喇,一块又一块地向河里甩去,倒也自得其乐。
“他是谁?”林鹏严肃地问女儿。
“他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林子静刚说,林鹏就打断了她。
“你跟个学生在这里干什么?两个人还一起有说有笑地吃饭!”林鹏很生气地责问。
“爸,你跟踪我?”林子静很惊讶,生气地问。
“我是碰到,不然,还不知道你和一个学生……”林鹏不知怎么说下去。
原来,今天林鹏在望江楼有政府接待,从三楼包厢下来,正好看见女儿跟一个男生有说有笑的在吃饭,惊讶之余,就悄悄地一路跟着到了江边。
“他是钟志远,你还夸他来着!”林子静反诘道。
“噢?他就是钟志远?!”林鹏似乎很意外,一下子就没了脾气。
“生活除了眼前的苟且,还有诗与远方”,他想到这句话,再想到刚才看他时,这小子一脸沉着,没半点慌乱,还朝自己微微一笑,这分定力无人能及。又想到刚才这小子夸海口说他当市长能把赣州做成明星城市,内心升起强烈的好奇心。
钟志远打水漂正玩得起劲,水漂一次比一次远,余光里看见父女俩从树后出来了,也停下来,站直身朝父女俩笑。
林鹏见钟志远竟然没事人般玩起了水漂,倒有些意外,通常情况不是局促不安吗?这小子倒好,一点也不紧张。
“坐下吧。”林鹏板着脸,木无表情。
林子静正要过去与钟志远坐一起,被林鹏一把拉住,坐在自己身边。林子静隔着父亲看了眼钟志远,一脸无奈,钟志远倒笑了笑。
“你刚才吹嘘当了市长能把赣州做成明星城市,人不大,口气不小,你知道做市长首要做的是什么嘛?”林鹏不客气地问。
这个问题可大可小,确实不好回答。但也难不倒一个30多年从业经验的hRd。
钟志远略一思索,露齿一笑,沉声道:“多数人可能都会说搭班子,但我说首要是要有超前的目光和宏大的格局。”
林鹏虽对钟志远好奇,但也不指望能听到什么。可钟志远的话一下子让他不得不对钟志远刮目相看起来。格局这词他们都还不太听到,现在从一个中学生口中说出来,这是多大的讽刺?
“喊喊口号的东西,你倒挺会!”林鹏不动声色,故意贬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