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義国门阀世族盘根错节,外戚干政,皇权岌岌可危。
朝堂之上,官员互相包庇,倾轧百姓。
朝堂之外,田间乡野大旱,颗粒无收。
布衣子弟受尽门阀之苦,见昏官无能,怒而举事乡野,一呼百应,声势浩大。
起事三月后,寒门子弟袭丞相府,登摘星阁,杀贪官庸臣近百人,毁阁中陈设千件,门阀之乱方由此而终。
此时,姜凝与季淮站在摘星阁顶层,望着阁楼之下的定安都城,车马喧嚣,行人攘攘,辇道千列,屋宇错落,是白雪也遮盖不住的繁华景色。
季淮迎着阁顶的风,兴致盎然地绕着摘星阁远眺四望,眼中神采欢愉,熠熠生光。
姜凝倚着栏杆看他,直到他站在阳光下,她才觉得眼前人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她扬起手,遥遥地朝北方指去,那里宫墙重重,宫宇繁丽,徼道绮错,赫然便是大義的皇宫:“季淮,这是定安城的最高处,凭栏四望,可将整座都城尽收眼底。”
季淮眯着眼睛,迎风朝那囚禁了他整个少年时期的宫宇望去,半晌也发不出声。
姜凝侧头去看他,半晌才道:“季淮,这是你想要的自由么?”
“是的。”季淮张开双手,寒凉的风从他五指间穿过,任凭谁也抓不住。
“这是我一生也求不来的自由。”
“那眼前这番景色,你最想往哪里去呢?”
“我想逛新春的灯会,想看万亩的桃园,想去城郊的深林,也想去明月湖中乘船。”
他走到姜凝身边,趴在栏杆上,望着偌大的都城,喃喃道:“这些都是母妃曾提到过的地方,她入宫二十载,便再也没有去过。”
少年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了,仿佛从一场好梦中醒转,充满了难以诉说的落寞:“其实,我也只知道这些,其他更多的地方,也只在书中得见了。”
他侧过头去,对上姜凝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她。
姜凝微微一怔,有些无所适从地移开眼神,她并不明白,少年与她不过几面之缘,何以每次看她的眼神,总是泛着湿漉漉的水气,瞧着好生可怜。
季淮也收回目光,低声唤她:“姒女。”
“嗯?”
“我想知道,姒女想让我到哪里去呢?”
“什么?”
她转过头,少年侧脸的轮廓清俊而稚弱,比一般十六七岁的少年显得消瘦,即使在晴好的日光下,也像一片颤颤巍巍的雪花。
季淮自顾自地笑了:“你待我这样好,有求必应。可为何会无缘无故地,便这样用心待我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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