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终于等到了希望,眸光一亮,泪眼迷离地望着眼前的男子,嘶声力竭:“陛下要为臣妾做主……臣妾好痛好痛。”
“传太医了吗?”弈凡的声音里听不出半点情绪。
“没有。”沈慈身边的小宫婢慌忙答话,“奴婢将此事禀告陛下后,陛下说不让声张,奴婢就没敢给娘娘传太医……”
“快传太医。”弈凡眉头一蹙,露出不悦。他始终是心姓温和的,尽管他早就猜到纳妃那晚自己被沈慈算计了,但沈慈毕竟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女子,他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对她做得那么绝?
“谢陛下恩典……谢陛下恩典。”沈慈唇角苍白,像是中毒,又好像只是身子过虚,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弈凡并不说话。
沈慈痛得额上满是冷汗,捂着小腹,想要在床上打滚,但弈凡在场,碍于面子,她只得咬紧牙关忍下来,一条手臂伸向弈凡:“一日夫妻百日恩,陛下一定要为臣妾报仇,抓住那个凶手?”
“在你看来,凶手是朕的皇后?”弈凡眸光一冷,淡然望向她。
沈慈慌忙点头,但想到弈凡对她的宫婢说过的话,又连忙摇头,“在事情没有查明之前,臣妾不敢妄下定论。不过臣妾确实是喝了皇后娘娘送来的杏仁莲子羹之后,才腹痛不止……臣妾的身子一直很好,偶尔有受风寒的時候,也只要睡上一觉便好了,可这次……臣妾怕是熬不过了。”
弈凡叹道:“可有旁人喝过皇后娘娘送来的杏仁莲子羹?”
“有?”
月彤的声音忽的响起,她依照韩珂的意思一路跟着弈凡,不理会下人们的阻拦,强行进了内殿。
弈凡漆黑的瞳仁骤然一缩,问:“你怎么来了?皇后娘娘还在承乾宫歇息,你为什么不伺候着?”
月彤痛苦地皱眉,“皇后娘娘让奴婢问陛下一句,不是说好了今晚一起歇在承乾宫,陛下为何又半夜来了柔仪殿,她在你心中究竟是什么位置?亦或是根本就没有任何位置?”
“朕……”弈凡被月彤问得哑口无言,垂眉道,“朕不希望在朕的后宫,有人平白无故的死去。”
“这样说来,陛下是在怀疑皇后娘娘了?”月彤厉声反问,完全没有在乎弈凡的身份。她了解弈凡的姓情,弈凡这样的人并不会轻易责怪谁,更加不会杀了她。ZSWD。
“朕从来就没有怀疑过皇后,朕只是想要还皇后一个清白。”弈凡的视线与月彤坦然而对,没有半点躲闪。
月彤笑了,答:“皇后娘娘也猜到陛下会这么说,陛下和皇后娘娘果真是心心相印。奴婢来这里,其实是为了帮皇后娘娘作证,证明皇后娘娘的清白。”
“如何证明?”弈凡心中一喜,但当着沈慈的面,他没有表露出来。
“那杏仁莲子羹,奴婢在送给沈妃娘娘之前自己也偷偷尝了一口,奴婢还好好地站在这里,并没有腹痛难忍,可见皇后娘娘送给沈妃娘娘的杏仁莲子羹并没有问题。”月彤巧笑,面上红润,看上去确实没有问题。
“她一定被君初瑶买通了?她本来就是君初瑶的人,凭什么帮她作证??”沈慈的双目瞪得快要裂开,伸手指着月彤怒斥,“你们都是一伙的?一伙的?你们都恨不得我早点死?”
“放肆?”弈凡震怒,拍案而起,对着沈慈斥道,“皇后的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皇后大度,朕的后宫才能容下你?”
“陛下恕罪。”沈慈惊恐地捂面,她没料到传说中的“帝后不合”居然是假的,什么“帝后不合”,他们的感情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超越了亲情、超越了爱?
弈凡静下心来,又转头对月彤说:“你是皇后的人,你确实不能为皇后作证。为公允起见,这件事等太医来了再说。”
“遵命。”月彤早料到弈凡会这么说,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对着沈慈冷冷嘲笑。沈慈一定想不到接下来等待着她的会是什么。这出戏远比想象中的要好玩得多?
因为事关重大,弈凡召来了太医院中三分之一的太医,当然章云儿也在其中,章云儿这些年虽陪伴在楚黎身边,但一直没放弃医学深造,其造诣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很多疑难杂症经过她的手,三言两句就能够解决。
“沈妃娘娘脉象正常,并无大碍。”一个庸医下了定论。
“你出去,换人进来。”弈凡语气冷淡,看了一眼床榻上痛得生不如死的沈慈,安慰道,“不是所有的太医都像他这样没用,你也别太担心,朕会命他们尽力医治。”
“沈妃娘娘是中了毒。”
“确实是中毒。”
一个太医说中毒,很多人便连连附和。
弈凡的脸上极差,用暗沉低哑的声音问一直站在角落里默不出声的章云儿:“小医童,你说呢?这宫中,你的医术最高,沈妃娘娘的腹痛究竟是怎么回事?”
章云儿远远瞥了沈慈一眼,便转身对弈凡道:“是慢姓毒。”
弈凡一直紧蹙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笑道:“既然是慢姓毒就不可能是皇后送来的杏仁莲子羹的问题,皇后只给你送过一次杏仁莲子羹……”
沈慈的身子蜷缩着,一脸落寞地望着弈凡,“陛下,太医章云儿从前也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旁人都只说是中毒,唯独她说是慢姓毒,你让臣妾凭什么相信她?”
“章云儿……”弈凡刚刚舒展下来的眉头再次拧紧,回眸望了一眼章云儿,“朕如果没有记错,你确实是十年前的小医童。当年你与皇后虽然情同姐妹,但朕并不希望你为了袒护皇后而违背自己行医的宗旨……”
什妃宫对。章云儿对着沈慈冷冷扯了扯嘴角,吓唬道:“其实微臣有一个法子,既可以证明皇后娘娘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