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跪得够久了,再跪下去膝盖都坏了,又不是多大的事,您赶快让人起来吧,不然到最后,后悔、心疼的还是您自己!”伺候掌印公公的大太监横了摇椅上的人一眼,眼睛巴巴地朝着门外看去。
掌印公公眉头紧蹙,用力地在茶几上敲了敲烟袋,高声道:“还不滚进来,要杂家亲自去请你不成!”
温望舒缓缓起身,一瘸一拐地迈进了屋里。
大太监停了手里的活计,赶忙搬来椅子,硬按着温望舒坐了下去。
掌印公公偏了偏头,看着大太监冷声道:“就你会做好人!其他的干儿子,也没见你上赶着对谁这么殷勤。”
大太监撇了撇嘴回道:“管事能跟他们一样吗?一个个在您跟前恨不得长八张嘴,不是图谋这个就是营钻那个的,我瞧着都觉得得费神,更别提其他了!”
“你有理,你说的都对!”掌印公公翻了个白眼,再懒得理会。
大太监得意地挑了挑眉,沏了杯好茶递给温望舒,缓缓道:“管事心里也别抱怨掌印罚您,事出有因,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
“望舒不敢!”温望舒的心并未因大太监的话松懈,转而望向掌印公公道,“干爹,究竟出了何事?您不是因为儿子昨夜贸然出宫罚跪儿子吗?”
掌印公公呼吸一滞,气得将身边的茶几拍了个四分五裂。手指颤抖地指着温望舒道:“你当你爹闲得慌?没事找事?你老实告诉我,当初你递的细作殉国名单是否都亲自核实过?”
“是”温望舒回得斩钉截铁,心里却快速地将事情过了一边,确认并无出丝毫纰漏,提起的心才落到了肚子里。
掌印公公眼中生疑,心头的怒气却消了几分。
大太监见状接过话来:“管事有所不知,今儿一大早,下边的人递了条子,说是在温家西街铺子的废墟上,发现了消失细作的求救痕迹。
掌印起初觉得荒唐,可是递条子的人连着求救的记号一块儿呈了上来,掌印这才发了脾气!
其实,我与掌印心知您是办事最妥帖的,区区几个细作便是没死也无伤大雅!
可是,管事您要记得,干我们这行的,万事都要小心,切莫因为一时的行岔踏错,为自己招来祸患。
人死了也就算了,若是没死,回去处理了!反咬一口的,便是说破大天也绝不能手软!”
温望舒点了点头,虽然面上不显,可眼底闪过的杀意却比任何时候都浓重。
掌印公公见人一脸受教的模样,又念及西街昨日的大火,斜了大太监一眼,轻咳一声道:“别说教个没完了,点到为止就行,他什么都不懂!
去把下面那些王八蛋孝敬的好东西拿来让他看看,有能用到的,统统让他带走!”
大太监闻言一噎,这老东西惯爱卸磨杀驴!
“干爹,这如何使得?望舒的您护佑心已知足,若总拿您的东西,与惦记老子东西的破落户有何区别!”温望舒起身推拒,他又不是没有来钱的门路,没必要来一次都要顺些东西。
大太监呵呵一笑,神色打趣道:“管事莫要推拒,这东西又不是真给你的!”
“多嘴,快去拿来!”掌印公公难得老脸浮现一抹尴尬。
大太监笑着应声,转身便从里屋抱出了一摞大大小小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