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温少川去铺子里找魏初雪都扑了空,对方的刻意躲避搞得他原本愧疚的心更加酸涩。
楚思衡听着醉醺醺的温少川朝自己大吐苦水,抽丝剥茧中倒也听出了温小姐中意的男子怕十有八九是子嗣有碍,怪不得——不过,对此他倒是有自己的一番见解!
“温兄,大多数人们眼中,女子的幸福无一不是夫妻恩爱,儿孙满堂。可相比较之下,夫妻不恩爱,儿孙满堂又有何用?其中女子的艰辛又怎去言表?”
温少川眼神迷离,握着酒杯道:“你说的有理,可夫妻恩爱真能抵万难吗?人言可畏的道理你又不是不懂?一时没有子嗣尚且能忍,一生皆无,难保膝下孤独,一方变心!”
楚思衡为温少川续满酒杯,徐徐说道:“世间之事,谁能轻易言说?你纵然阻得了眼前,今后又当如何?
假设温姑娘一如你所盼的嫁与他人,可万一遭遇了生产艰难,你便是后悔地杀了自己都于事无补!
你若是真疼她,他们两个确实又真有意,我建议不妨再观察观察!
倘若二人真成佳偶,你与其瞎担心,倒不如自己努努力,多生一个直接过继给他们。
反正都姓温,好过便宜外人!”
温少川闻言,惊得酒差点没从鼻子喷出来!敢情他俩成就好事,他不从中作梗还不行,必要时还得赔上子孙?凭什么!
目光一转,温少川盯着被当壮丁抓来喝酒的高明宇道:“若是你的亲姐姐嫁给了不能生育的人,你恰有多子,你愿不愿意过继一个出去?”
高明宇并未多想,就事论事道:“只要双方不觉得有什么,我个人倒是没有意见。”
“好小子,听你这么说,倒显得我小气了!你没意见,我也没意见,那就随她,随她吧……”温少川起身拍了拍高明宇的肩膀,在玉泉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坐上了马车。
魏初雪没想到半夜还能被人从被窝里捞起,可看着温少川醉醺醺地说着抱歉,一时间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雪小姐见谅,实在是公子非要来见您,我好话说尽都不管用,这才不得已扰了您的好梦!”玉泉赔着笑脸,生怕魏初雪再将他们二人赶出去。
魏初雪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未来得及开口,就听一旁的温少川大喊道:“臭丫头你放心,从今以后,我再也不阻着你俩好了!高明宇说他愿意给你们过继个孩子,我也不小气,我也给你们个……”
玉泉瞧着魏初雪的脸色以惊恐的速度转黑,一边恨不得捂住自家公子喋喋不休的嘴,一边火急火燎地朝魏初雪解释过继孩子缘由。
魏初雪得知自己并没有暴露在高明宇面前,高悬的心才堪堪落下。
观云和连翘端着醒酒汤进来,玉泉千恩万谢地接过,刚递给温少川喝了一口,浑浊的眼神登时就清明了几分。
“两位是往里面放了多少黄连,这苦味简直算得上直冲天灵了!”
观云不接话,捂着嘴偷笑起来!
连翘看着眉头皱成一团的温少川,瞥了满脸无辜的魏初雪一眼,从怀中的瓶子里取出一枚糖丸递了出来。
岂料温少川直接摆了摆手,又喝了几口,瞧着魏初雪,神色清明道:“之前都是我的不是,希望你多包涵。今后愿你诸事随心,万事顺意!也希望我们能一如既往地继续做朋友!”
魏初雪点了点头,原本心里那点小别扭也在温少川的道歉中烟消云散了。
温少川被玉泉扶着起身揉了揉眉心,语气略显疲惫地说:“商宴那日,我和楚思衡原本打算到畅春园会会新来的清倌,谁知到了地方竟被告知对方不在。细问之下,才得知那清倌人原是一处商船老板的女儿,因家里凑不出银钱出海,这才背着人偷偷到畅春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