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一看,惊叫了一声,放开我马上去开车门,手拉出来时,食指和中指看上去扁
扁的,过了两三秒钟,血哗一下温暖的流出来,手掌慢慢被浸湿了。
“天啊!我们做了什么错事——”荷西颤着声音说,掌着我的手就站在那里发起抖来。
我不知怎的觉得身体内最后的气力都好似要用尽了,不是手的痛,是虚得不得了,我渴
望快快让我睡下来。
我对荷西说:“手不要紧,我要躺下,快——。”
这时一个邻家的沙哈拉威妇女在我身后轻呼了一声,马上跑上来托住我的小腹,荷西还
在看我卡坏了的手,她急急的对荷西说:“她——小孩——要掉下来了。”我只觉得人一直
在远去,她的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我抬头无力的看一下荷西,他的脸像在水波上的影
子飘来飘去。荷西蹲下来也用力抱住了我,一面对那个邻居女人说:“去叫人来。”
我听见了,用尽气力才挤出几个字——“什么事?我怎么了?”
“不要怕,你在大量的流血。”荷西温柔的声音传过来。
我低头下去一看,小水注似的血,沿着两腿流下来,浸得地上一滩红红的浓血,裙子上
早湿了一大片,血不停的静静的从小腹里流出来。
“我们得马上回去找医官。”荷西人抖得要命。
我当时人很清楚,只是觉得要飘出去了似的轻,我记得我还对荷西说:“我们的车不能
用,找人来。”荷西一把将我抱起来往家里走,踢开门,将我放在床上,我一躺下,觉得下
体好似啪一下被撞开了,血就这样泉水似的冲出来。
当时我完全不觉得痛,我正化做羽毛慢慢的要飞出自己去。
罕地的妻子葛柏快步跑进来,罕地穿了一条大裤子跟在后面,罕地对荷西说:“不要
慌,是流产,我太太有经验。”
荷西说:“不可能是流产,我太太没有怀孕。”罕地很生气的在责备他:“你也许不知
道,她或许没有告诉你。”
“随便你怎么说,我要你的车送她去医院,我肯定她没有怀孕。”
他们争辩的声音一波一波的传过来,好似巨响的铁链在弹着我当时极度衰弱的精神。我
的生命在此时对我没有意义,唯一希望的是他们停止说话,给我永远的宁静,那怕是死也没
有比这些声音在我肉体上的伤害更令我苦痛的了。
我又听见罕地的妻子在大声说话,这些声浪使我像一根脆弱的琴弦在被它一来一回的拨
弄着,难过极了。我下意识的举起两只手,想捂住耳朵。
我的手碰到了零乱的长发,罕地的妻子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