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玖刚剥完第六个橘子,见白珆橘子吃完了,刚准备把这个给他,闻言直接“啧”了一声,把橘子塞进自己嘴里,翻了个白眼:“你要觉得对不起就别吃了。”
“我……”白珆不知所措地看着白玖。
白玖看他那可怜样儿,认命般叹了口气,又拿起一个橘子开始剥,边剥边说:“自从那个死原罪蹦出来后,我听你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对不起,我就想不明白,你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
见白珆面上的神色更茫然了,白玖又叹一口气,耐心道:“哥,永远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们是家人,家人之间不应该存在什么谁对不起谁。”
白珆抿了抿唇,说道:“可是,如果不是我,你也不用遭这场罪……”
“这叫什么话!”白玖有些浮夸地叫了一声:“自打本宫回了这紫禁城后,有哪天是不遭罪的?朝九晚九全年无休,赚点儿13钱全拿去修地下室了,要照你这么说,必定是这紫禁城的风水咬人,害本宫至此,全城的人都得给我磕头下跪呢。”
说着,还做了个翘兰花指的动作,摆了个十分夸张的姿势。
白珆被她逗的“噗嗤”一声笑了。
见他笑了,白玖才收回手,继续剥橘子,嘴里也没停:“哥啊,你没必要自责,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是最适合我的路,我这不光是为了你,更多的也是为了我自己,从目前的结果来看,这罪遭的很值。
况且,要真论起来,我受这么多苦,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不是原罪那个老匹夫?我要怪也该怪他,你搁这儿谢什么罪呢?
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了,说得多了,我也烦,读者看着也烦。”
白珆原本听得感动,听到最后总觉得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忍不住问了一句:“嗯?什么读者?”
“哦,没什么。”白玖一挥手:“我正在尝试着把自己想象成一本书的主角,这样说不定能改变我倒霉的体质,让我的变强之路少遭些罪。”
白珆不理解,但白珆选择尊重:“啊…这样啊…那、那祝你成功。”
“包的。”白玖把手里剥好的橘子递过去:“喏,这橘子甜,多吃点。”
白珆接过橘子,白玖做了个咬的动作,催促道:“直接一口吃下去,砂糖橘就该一口一个的炫。”
斯文人白珆犹豫了几秒,还是把橘子整个塞进嘴里,嚼了两下,果然比一瓣一瓣吃更甜。
白珆今晚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了,白玖也笑了,笑的很灿烂,笑着笑着,眼角却不自觉湿润了。
她快速地眨巴了两下眼睛,将眼泪憋回去,说:“谢谢你,哥,谢谢你和二姐当年把我带回家,谢谢哥哥姐姐们,还有师父愿意把我养大。”
“好好儿的,怎么突然提这事儿?”白珆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注意到了白玖微红的眼睛,刚想仔细看,白玖却已经转过身,低着头扒拉散在桌上的橘子皮。
“他们都说我没爹没娘,说我是没人要的野种。”白玖声音闷闷的:“可我觉得他们说得不对。
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爸妈会抛弃我,可我不怪他们,因为我有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姐姐,有世界上最好的师父。
你们把我养大,还教我本领,送我上学,我很开心,从小到大我都很开心,你们补足了我本该缺失的父爱母爱、幸福的童年,我没有什么能报答你们的。
所以,无论你们要我去做什么,只要不是让我干坏事儿,都不用感到抱歉,我心甘情愿的,只要能帮到你们,帮到更多人,我一条命不算什么的。
别再说对不起了,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们。”
白珆静静地听着,最后,他伸出手,把被白玖撕的不成样子的橘子皮从她手里拯救出来,又把桌上的皮归拢好,丢进垃圾桶。
“对不起。”白珆学着宫斗剧里的样子打了个千儿:“这是最后一句对不起了,奴才以后再也不敢说了,熹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