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轱辘秋芬叹了口气,扭着脑袋,焦躁问狄洪道:“这半年里”你一个人跑来跑去,四处探听消息,连个送孩子进宫的好办法都没有?”
狄洪没有开口,目光却在田简的脸上扫来扫去。
轱辘秋芬坐到了田简身边,挺着身子,一只胳膊压在桌面上,拨弄着灯芯。
房间里静了下来,那油灯忽忽闪闪的,弱小的灯苗发着昏暗的光。
一股寒风从田简捅开的那个窗口缝里吹了进来,冷嗖嗖的,直灌得轱辘秋芬后背发凉。
只见狄洪离开了桌子,轱辘秋芬不禁看了田简一眼,低声耳语道:“窗户上那个小洞,是你弄的吧!”
田简点了点头,偷偷瞄了狄洪一眼,说:“小声点。”
狄洪忽然走到轱辘秋芬的面前说:“办法倒是有,老夫听说鲜虞宫要召人了。“
“召人?“轱辘秋芬腾地站起身来,说道:“什么时候?”
“明年春。”狄洪说。
“召的是什么人?宫女、歌伎、还是舞女,你给我说清楚!”轱辘秋芬说。
狄洪背起双手沉吟道:“西宫娘娘想收俩个十五六的随身丫头,正好要田简这么大的。”
轱辘秋芬激动的说:“这不就是天意嘛,若是一再拖延,这仇还报不报?用不了半年,准就忘光了,是不是呀田简?”
“是!”田简漠然的应着。
“若让田简前去应召”,轱辘秋芬坐下来,对狄洪含笑道:“凭其才貌,必为宫中所用!”
众人沉默着,轱辘秋芬突然一拍桌子,冲着狄洪说道:“进宫!一定要让田简进宫!若不进宫,怎么为将军报仇?怎么雪恨?一定要雪恨!”
“还有一件事呢。”狄洪说。
他走向窗口,推开一扇窗户,看着窗外黑暗的夜空,说道:“近日,有二位老者,人称骊山二老,奉西宫娘娘所召,正要进宫,可想法让他俩带田简进入鲜虞宫!”
说完,摇摇头,关上了窗户。
“好!只要混进鲜虞宫!复仇之计,就算大功告成了一半!”
轱辘秋芬走到窗前,啪啪两下,将两扇木窗打开后,对狄洪说道:“让老身也透透凉风,我这心里正燥得很呐!很郁闷!也很心慌!”
田简闻听,起身跑到了窗前,目光深邃的望着黑暗的夜空,轻声说道:“侍娘,事要慢慢办,路要一点点走,你对父亲感情深厚。
我母亲说,自父亲出道以来,你便陪着父母,离开家乡,走南闯北,如同亲人一般。
如今,父亲战死了,你心里难受,一时也难以接受,这些我都知道,你别着急,窗口处风大,小心吹病了,你也累了,去桌前坐会儿吧。”
“不,老身不累,娘仨一块在窗前,这样站会儿吧,你看,跟一家子似的,多好!不过,明天,天一亮,就要分手了。”
听了轱辘秋芬的话,田简的脸上平添了淡淡的忧伤。
窗外,夜色朦胧,静夜沉沉的,不见一点声响。
“挤什么!有什么好看的!”轱辘秋芬突然大声喊道,顺手往边上推了狄洪一把,望着鲜虞宫的方向,说道:“田简,你向东看,在二十多里的地方,有个鲜虞宫,宫中有个西宫娘娘,她叫公子顷,这个女人,是鲜虞王的爱妃,若能接近她,便能接近鲜虞王了。”
“嗯,知道了侍娘。”
“那就这么定了吧!关窗!来,都坐下,再好好商量商量,这可不是一句话的事!”
于是,三人坐定,狄洪说道:“非要田简进宫的话,那就把她送到西宫娘娘身边去,权当宫女潜伏下来,一年两年三年都行,等她长大,过了二十,再伺机行事吧,只是,姑娘的苦日子要长点、累点。”
轱辘秋芬突然说道:“那可不行!你就这么不顾田简小姐的安危?!别忘了,鲜虞宫里还有个小狼崽子呢,那就是公子窟!他要是害了田简怎么办?姑娘又长得这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