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弦断,田简将瑟琶置于地上,叹息道:“公孙弘,该你了。”
还未起身,便听公孙弘感怀道:“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王家有宝树,却愿结芳邻,叹兮!”
随后,起身舞剑,借以舒怀,道:
想我三尺身躯,卑微之命,一介书生,无路请缨,终是弱冠;
有道是,孟尝高洁,空余报国之情;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老而有憾矣!
怀投笔从戎之情兮,犹怀南柯一梦慕春风!
舍金簪止于妙龄兮,志当凌云!
飞晨昏兮,于万里鹏程!
人非王家之宝树,当接孟氏之芳邻。
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鹿贪泉饮而中箭矢,马处涸水之塘心犹欢!
北海虽阔,却无扶摇九天之翅;大陆虽远,总有饮马怒江之时。
他日若趋鲤庭,喜托龙门,杨柳有意再相逢,少年不欺落难人。
走马相惜别离日,钟情何叹日无晴!来日,会期一到,干柴起烈火,流水有长歌!
何人以自惭兮!只在乡间共此时!
呜呼!人世无常,盛筵难再,莫道佳人无佳期!
屋内一阵说笑,好不热闹。
歌声曲声,早已吸引了孟桃注意,她在门外静听了一会儿,心中带着醋意,端着茶水杯盏走了进来,轮番换了新茶,走到公孙弘身边,红唇凑到耳畔,讥讽道:“戏水并非是鸳鸯!说不定,一上岸便会遇到狼,哼!”
说完,走出了房门。
公孙弘将剑放在一边,坐在了案前。
田简起身向公孙弘走来,俯身低首,娇声寻思道:“当接孟氏之芳邻,指的是孟桃,对不对?你身无分文,怎么接?轿子请得起吗,说!”
田获余兴犹在,见公孙弘剑舞得并不怎么好,以为田简看不破门道,举杯喝了口热茶,道:
“人有一长,必有一短,公孙徒儿,所学还是不够!田简,往后,你也要随师田耕,用心多学。
说到剑术、马术,田耕师兄,很是超凡不俗!在骊山派里,此老休,已属上乘功夫。
田简,师父田耕,他也答应过我,愿授你为徒。”
田简连连点头,开心一笑,小虎牙露了出来,听了孟桃那句戏水并非是鸳鸯后,眼神里茫然无措的神情,也顿时不见了。
田获起身,问了田简几句家世后,走到田耕身边,又讲述了一番田简的遭遇,说道:“田简父获罪被逐,连累了田氏家族,我看此事,另有隐情,或有阴谋,待来日,进到鲜虞宫后,从公子顷那里,探探口风。”
“谢谢师父!”田简说。
公孙弘对田简道:“小姐,幸亏孟桃放胆,向师父们报信,方得及时搭救,这事也怪我,没跟你出门,隔着个帘子,我和师父们,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出了事。”
“那该谢谢孟桃,陪我去看看韩木墩吧!”田简说。
俩人禀过师父,起身来到屋外,走不多远,迎面碰到孟桃,急牵衣袖,将田简拉到一边,看样子已偷偷哭过了,含羞道:“把公孙弘还给我吧,小姐。我想让他陪我。”
田简一怔,顿感心中一疼,望着孟桃含泪的脸,说道:“孟桃,本来他是你的,可他救了我一命,还答应帮我入宫复仇,我甚有感念,他虽为村中书生,可我,好象也喜欢上他了,心中十分矛盾痛苦,不好一时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