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村医说,我儿得的是肺气肿,又说是心痨病!”
“田获,你是名医,你说,这算是什么病呢?”
田获假装糊涂道:“老夫不知道。”
田耕摇晃着脑袋,抢话道:“惜乎哉!惜乎?纯粹死于相思,死于心病!外加用药过猛!”
田获叹道:“唉!都怪他,迟迟不让老夫到这里业,要是老夫早来些时日,或许,你儿子的病,能免一死!”
田耕并赞同的说:“田获,此病你治不了!”
“我怎么治不了?”田获停下脚步,转脸问田耕道。
田耕弯着腰说:“就你?真当自己是神医了啊。就算是,这儿女情长的病,敢说你懂?”
韩老万双手一背,仰天长叹道:“唉!我儿之死令人伤透心呐,白发人送黑发人。”
田获劝道:“韩老万,儿死固然令人难过,可也莫过于悲伤,你不是还有一个孙子嘛?”
“说的倒也轻巧,老夫怎么能不伤悲了?
田耕道:“要多往好处去想。你的孙儿韩木墩武艺功夫,兵法战策,在你指导下,一定又会精进不少!”
别夸,别夸!再夸,我也知道孙子是何出息!”将来在行伍中,混个一官半职不成问题。至于能不能当上将军,田耕,你给算算!
众人进屋落坐,稍时,家仆沏上一壶茶来。
田简忽然想起公孙母亲对她说过的一些话来,便问道:“二老,你们是怎样跟公孙弘母子相识的呢?”
田获道:“此子,出生那天,我俩就去过他家里。本来把此子忘了。后来有一天,我俩路过三汲乡,见公孙弘为丐乡里,行乞于道,那时还没认出是他来,便跟在其后。”
田耕抢话道:“记得那年,田获好事,欲窥其究竟,随其行。行一里许,至河旁,竹树掩映下,见一蔽舟系于柳阴之下。
舟虽蔽,却颇清洁,只见公孙母亲端坐其中,公孙弘坐在地上,倒出竹筒所贮食物,双手捧着破碗,登船奉母,然后为他母亲举碗击缶,把歌唱,此为为戏,以欢娱其母。
公孙母亲吃完后,笑道,儿呀,娘吃完了,别无所求,只盼你长大后,能娶个好媳妇,娶个没病的就好,别的咱没资格挑。
我俩见到公孙母亲时,才知此子便是公孙弘,我等见此子是个孝子,便起了不收徒之心。”
田简不解的问:“既然知道他是孝子,该收其为徒才对,为何反而不收呢?”
田获道:“收他为徒,那他母亲谁来照顾?记得,那年,公孙弘不满六岁。”
田简寻思道:“噢,因有病母在,不忍遗之。”
“可是”田获说:“那天,田耕却跟公孙弘娘说,他儿子,长大后,会遇到个王,把公孙娘高兴坏了,因此,病情也加重了些。”
田简笑道:“公孙弘父亲公孙木杵,是怎么死的?二位师傅,是否可以相告?”
那年,为找我俩收其子为徒,公孙木杵花费了不少心思,将家中积攒下的银两,几乎都用在了打听我俩行踪上,四处使银子打听,抱着一不作二不休的念头,独自走了约摸有五十里山路,从左人城走到了中人城。
眼看国都气象远胜于翼城的左人城,他便拿出大人气度摆上了王爷的谱,专往人多官多的地方走,这一走就来到了鲜虞街,那是条老街,多住有名流。
他想,我俩既然是算命先生,也是两位隐士,定然不会人前显贵,说不定会偷偷喝点好酒,加上街上酒幌子又多,经人指点,公孙父便朝着一家名为独伊家的百年老字号走去,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了一跳,原来这家老店名号声名远播,卖的酒不但昂贵,而且还是千日醉。
公孙木杵没敢多喝,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嘴下肚,后来越喝越多,店掌柜见这位其貌不扬的主顾独喝闷酒,一个小菜也没点,便将一蝶蚕豆递给了他,店家本以为他会千恩万谢,不料他从怀里掏出两枚金色刀币来,啪地拍到了桌案上,说出了一句大话来:“店家,上酒!记住我,我叫公孙木杵,等我儿子攀了龙附了凤,还不至于这些!拿好酒来!”
店家一听这位客官口气好大,便拉了一条凳子与他攀谈了起来,正在兴头上的公孙木杵,不一会儿,便喝了小半壶,就这半斤酒,一下子就把公孙仲父喝了个一命呜呼。”
“不是赌博死的呀?”
“不是!公孙木杵从来不赌,公孙弘是个好孩子,他父亲,也是个令人尊敬的好石匠!”
田简听了,道:“二位师傅,既然这家人这么好,为何不能叫公孙弘前来拜师呢,我去叫他前来相认!”
田简起身,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