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那个坚强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我跑去接电话。
「喂,周蕊,你是不是找过我?」
是陈定粱打来的。
「你等我一会儿。」
我放下电话,走到窗前,森走出大厦,看到他的背影,我终于忍不住流泪。他时常说,我们早点相遇就好了。时间播弄,半点不由人。既然我们相遇的时间那么差,分手也该找一个最好的时间吧?
我拿起电话:「喂,对不起。」
「不要紧。」陈定粱说。
「你在哪里?」我问他。
「我在法属波利尼西亚。」
法属波利尼西亚?那个比香港时间慢十八小时的地方?陈定粱竟然在那里。
「我来这里度过我的四十岁生日。」陈定粱轻松地说。
我想到的事,他竟然做了,果然是跟我同月同日生的。
「在这里,我可以年轻十八小时,我今天晚上才庆祝四十岁生日呢!」他愉快地说。
「回来香港,不就打回原形了吗?」我没精打采地说。
「年轻只是一种心态。」
「那就不用跑到老远的地方去年轻,其实也不过十八小时。」
「十八小时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他说。
如果森岳丈的病迟十八小时发作,我们也许不会分手,我会继续沉迷下去。
「年轻了的十八小时,你用来干什么?」我有点好奇。
「什么也不做,我在享受年轻的光阴,这是我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祝你生日快乐。」我说。
「彼此彼此,不过你的生日应该过了吧?」
「已经过去了。」我说。
「过得开心吗?」他仿佛在探听我。
「很开心。」我说。
「那你为什么要传呼我?」
「想起你跟我同月同日生,想跟你说声生日快乐罢了。」我淡淡的说。
「是这样。」他有点失望。
「你怎么知道我传呼过你?」
「我刚刚打电话回来看看有没有人传呼过我。」
「一心要年轻十八小时,为什么还要打电话回来?」我问他。
「我想知道你有没有找我。」
他竟然说得那样直接。
「长途电话的费用很昂贵的啊,不要再说了。」我跟陈定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