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成狂,竟一致于斯。”
他叹息着。
“后来,大师兄代师出战,破了老六的瞳术,并用‘一字刀’剜出了他的双眼,废了他一身修为······”
“啊?!”阿九再次惊呼出声,面色剧变,仿若感同身受,眼中奇异绚丽的神采也不由为之一黯。
为甚么修习“瞳术”的人,总是逃不掉“疯”、“瞎”甚至“又疯又瞎”的宿命?
“再后来,瞎了眼的老六失足坠入这片悬崖,尸骨无存······”
他紧紧闭上嘴,似已不想再多说一个字。
她紧紧掩住朱唇,惊恐得连“啊”字也发不出来了。
山谷中又有阵阵秋风吹起,萧瑟凄冷,仿佛也在为这幕师门惨剧无声地叹息。
过了好一阵,他回头看向阿九,仔仔细细观察着她的眼睛。
“师兄?”
“嗯,阿九······三天后子时,你准时到这儿来见我。”
或许,这次还来得及。
“好的,师兄。”
&&
三天后,二人在烹茶岩再次会面。
正午的秋阳光芒正炽,阿九却毫不畏惧地与之直视。
在她眼眸深处,似乎也有一个小太阳在燃烧。
师妹瞳力之盛,已可与乾阳之力遥相呼应,再练下去,蓄满的真气便会如水决池,破瞳而出······
他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本薄薄的绢册,交给阿九。
“《藏心诀》,”阿九接过一看,问道,“师兄,这是什么术法?”
“术法谈不上,咳咳。”
他轻轻咳嗽两声,面容一肃。
“师妹,瞳术修炼和普通术法大相径庭,对修行者的眼力、心力消耗极大,而当瞳术大成后,每一次使用都会对施术者身心造成过重的负荷,甚至产生不可逆的影响,因此······”
他迟疑了一下,还未想好怎么措辞。
“因此瞳术修行者的下场,”阿九已帮他接着往下说,“往往非疯即傻,或既疯且傻。”
她冰雪聪明,果然一点就透。
“咳咳,”他又咳嗽两声,“大致是这样的·····没错。”
“鉴于瞳术反噬危害极大,师父要求本门修行者不到万不得已,切忌使用该术。”
“另外,”他指着那本薄薄的绢册,“每日早晚诵读一遍这首藏心诀,助养自身浩然正气,借以抵御外邪的侵蚀,降低修术走火入魔的风险。”
是这样啊······
阿九释然地打开那本《藏心诀》,随手翻到第一页,见上面开篇明义,题有斗大的两行八字。
魂形魄相
俱藏于心
下面还有一个小小的落款署名:
八藏
阿九轻轻念了两遍,问道:“师兄,八藏是谁?”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听师妹提到“八藏”二字,他如闻禁忌讳名,大声咳嗽起来,而且有愈咳愈猛,一发不可收拾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