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让你忍让,而是小不忍则乱大谋。
李应龙背后,是李彦辅,是整个李党。
而陛下如今正在推进新政,这个时候,绝不是与李党开战的时机。
你若对李应龙动手,无异于逼迫君臣搏杀,到时候,必是一场震动大虞九道十八府的动荡,朝局禁不起这样的折腾!
新政更禁不起!
你当陛下不想动他么?不是动不了,而是要考虑代价!
要考虑时机!
什么时候动,什么时候不该动!
”
赵都安平静地吃着烤鸭,甚至抽空给说的口干舌燥的老司监倒了杯酒,这才微笑道:
“您说的是。
”
孙莲英愣了下,见他态度从容,忽而冷静下来:
“你没准备这会扳倒李应龙?”
赵都安微笑道:
“您觉得,我是莽撞的人吗?”
当然不是……虽说赵都安给人的外表印象,一贯是飞扬跋扈,谁都敢惹,但孙莲英很清楚,这都是伪装。
眼前这个小子,分明年纪轻轻,却有着朝堂老狐狸般的嗅觉和冷静。
任何一次看似莽撞的行为,都在心中权衡好了利弊,甚至将其自身作为整盘棋中的一环。
天生的棋手——这是袁立对他的评价。
“你到底想做什么?”
孙莲英竟有些看不懂了。
虽不想承认,但以他宦海半生的眼力,竟猜不透这小子的真实意图。
赵都安拿起手绢,慢条斯理擦着手,说道:
“暂时还不确定,一些想法,只在我的脑子里,只存在假设中,还需一步步验证。
能否成功,或几率有几成,我无法判断。
但总归,您只要知道,我对陛下一片忠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君分忧。
”
孙莲英再次沉默下来,良久,说道:
“咱家能相信你,对吧?”
赵都安露出雪白牙齿,微笑道:
“当然。
”
“好。
”
孙莲英仿佛做出决定,他眯着眸子,说道:
“咱家也不问你小子到底藏着什么心思,元妃的情况,咱家知道的不多,大多都浮于表面,你诏衙也能知道。
若说别的,便是她自入宫后,便郁郁寡欢,从不与其他妃嫔争宠。
别的妃子,都想着能诞下龙子,但元妃却极少取悦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