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大雪纷飞,囚车上贴满了符咒,铁骑押送着边关细作回都。
车上的女人伤痕累累,原本洁白的尾巴被血水打湿混杂着泥沙在寒风中冻结。
风雪阻拦不住愤恨民众炽热的杀意,官兵只得以身为墙拼命阻拦。
苏君霜在人群中走向囚车,褚修宁为他开路。
那女人死灰般的眼中燃起了生气,她本早已死心,但看到苏君霜的那一刻突然暴起。
她扒着牢笼将手臂伸出去,她想要苏君霜的命,她叫嚣着仿佛不知痛苦,即便皮肤被烧的焦黑,滋滋的声响伴随着烤肉的香气也从未停歇。
负责护卫警戒的狗停止了吠叫,涎水拉扯着彼此不甘的垂落在地上。
“你个叛徒!竟然同这些恶鬼厮混在一起!”
“梦月叛徒,你怎么不去死啊!”
“对不起。”
苏君霜近在咫尺,寒风吹起来那尾巴就更近了。女妖用力扯了那条白绒绒的尾巴,紧接着便是骨骼错位的轻响。
“你明明也是梦狐,为什么,为什么!!!”
喉咙在喊叫中充血破裂,转入沙哑,女妖止住了垂死挣扎:“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们。”
“我从出生起便生活在这片土地,这一切本来都应该与我无关,你们又为什么不放过我呢。”苏君霜瞧着她,不知是什么表情。
“师尊!”
褚修宁冲过去却被苏君霜抬手拦下。
“没事。”
“我的家没了,一群强盗闯进来,杀我亲眷,屠我族类。”
女妖坐回原地苦笑:“是了,没什么好比的,都一样罢了哈哈哈哈哈哈。”
“疼吗?”苏君霜说。
“疼,我怎么不疼。”
她依然笑着,此时她仿佛不再是阶下囚,她带着视死如归的释然:“我疼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梦月,帮帮我。”
她放下了她的高傲“我真的好怀念自由奔跑在北漠冰原上的感觉。梦月,你瞧瞧我啊。”
她躺在那里无声无息的变成了一只白狐,白狐染上了污浊,或许已经白不回来了。
“死狐狸也想玷污我师尊。”褚修宁将苏君霜的白尾巴从狐狸身下扯出来。
“她只是睡着了。或许在做着美梦吧,笑的很好看。”
“师尊……”褚修宁有些无言。
“宁儿不怕,师尊在呢。”
“师尊。”
苏君霜在晃神,褚修宁将苏君霜轻轻摇醒:“师尊,如果盛与玄开战…您会伤心吗?”褚修宁说。
“不会。”
苏君霜温声:“我虽身负梦狐血脉可与她的故乡毫无情感,更不知道在冰原上自由奔跑是什么感觉。何况,北漠早已不再是冰原,恐怕她的梦想永远都不会实现了。”
梦狐啊……
师尊真的不会伤心吗……
“算了我还是想想天恒的事。”褚修宁看了看窗外,柳婉书还站在城门下。
人越来越小,车马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