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仓唯恐鹤山人又给自己扣了什么罪名,便拂袖也去了偏殿。他到了门口之时,鹤老刚好探查了几人的脉象和症状。
“尹堂主,从种种迹象来看,你这群弟子所中之毒,的确像极了索魂。但是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被同时下了三种不同的毒药,呈现了索魂的症状。这种可能就没那么危险了,也比较好解。”鹤老抽回手,老神在在的说道。
尹堂主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忙道:“果真如此的话,那应当就是鹤老您说的另一种情况了,麻烦鹤老帮我这些弟子解了这三种毒吧!”
鹤长老并不清楚玉胭儿的打算,他也只能帮忙将戏演到这种程度了,于是装作有些口渴的端起酒葫芦道:“让我小徒儿和你说。”
尹堂主这才看向玉胭儿。他不是没注意到玉胭儿,那日分配分堂的时候,他是亲眼看着鹤老将玉胭儿带走的。可是她刚拜入鹤老门下一个月而已,能有多大的能耐?
玉胭儿唇角含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略微颔首后,面向尹堂主道:“尹堂主,这毒我鹤山可不敢随意帮您解。”
尹堂主眉头皱起:“这是为何?”
“师父他老人家既然是说出了两种可能性,自然是无法判断了。若是冒然解毒,搞不好就弄巧成拙,反害了你这些弟子的性命!”
“这……”尹堂主急了,他忙道:“为何判断不了呢?我这些弟子中的不是索魂,定是那三种毒搞的鬼,解了不就好了!”
玉胭儿轻笑:“尹堂主莫急,听晚辈与您好好说。如今您弟子的症状与司马让是完全相同的,昨日晚辈将司马让带回鹤山后,刚好师父手中有一颗收藏多年的解毒圣药,便碰巧救回了司马让的性命。但您这些弟子可就没这么好运了,现下只能准确判断所中之毒后,才能对症下药。
您能十分确定他们中的不是索魂么?若是解毒解错了,您可要知道,是药三分毒,而解毒大多都用的以毒攻毒之术。一不小心可就……”
尹堂主闻言一惊,什么?司马让她鹤山给救活了?他立马将目光转向北冥仓,便看到北冥仓的面上也都是难以置信。
尹堂主深吸一口气,表情凝重的问道:“那如何才能确定我这些弟子中的到底是何毒?”
玉胭儿看着北冥仓露出一抹成竹在胸的笑容,淡淡的道:“这简单。只要北冥少爷能将下在司马让身上的索魂之毒或者毒方拿出来,溶于正常血液中,再与中毒的弟子血液做比对,便可一清二楚了。”
北冥仓顿时怒声道:“笑话!鹤长老不是已然判断出司马让所中之毒是索魂了么,当时怎么用不着比对?”
玉胭儿笑道:“谁说师父判断出来了?师父他老人家也拿不准呢,不然怎么舍得将他那解毒圣药拿出来了呢!好歹也是条人命不是。”
“如何说还不是仅凭你空口白牙!”北冥仓咬牙切齿道。
玉胭儿被北冥仓如此一吼,面上忽然露出一抹受伤,委委屈屈的对着尹堂主道:“尹堂主,晚辈不过是好意。既然北冥公子不愿意拿出索魂之毒,那权当胭儿今日什么也没说过吧。师父在不确定所中之毒的情况下也是不敢冒然解毒的,若是出了人命关天的大事,这责任,我们鹤山可是担不起的。”说罢欠了欠身,扶着鹤长老就要告辞。
尹堂主此时心中正在挣扎。原本他是没有那么怀疑弟子们的毒是北冥仓下的手,可如今北冥仓迟迟不肯拿出索魂之毒,就让他不得不在意了。
当初北冥仓下战帖要对司马让出手之时,是告诉过他缘由的。也说明了,若是尹堂主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用天刹宫的势力推波助澜,保证他在玄幽堂的地位。
可若北冥仓真动了要灭口的心思,将一群参与的弟子都毒死。他尹志平要这玄幽堂一个空壳子还做什么!
于是他神色一凛,沉声对着北冥仓道:“仓儿,为了你师兄弟的性命着想。你还是将索魂之毒交出来借鹤长老一用吧!这是为师的命令!”
北冥仓没想到尹堂主还当真会对他用命令的口吻!他可是天刹宫的二少爷!他一口银牙险些咬碎,双拳紧握,对着玉胭儿怒目而视!这个可恶的女人,他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他敢笃定,司马让的毒一定没解!这女人搞出这么一番动静,绕了如此大一全,目的就是要他心甘情愿的交出索魂之毒!她这是用玄幽堂众多弟子的性命相要挟,逼迫尹志平和她站在一条阵线上!
偏偏!偏偏他还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些!他也不可能拿出假的索魂之毒来蒙骗她!因为,如此多的玄幽堂弟子性命,就连他天刹宫二少爷也是承受不起的!若是父亲知道他连这么点小事都搞砸了,定然会勃然大怒的!
玉胭儿就静静的站在一旁,眉头轻佻,就淡淡的看着北冥仓压抑着暴怒的情绪。眼神中分明就在嘲笑:就是我做的,你能拿我怎么样?不服你来咬我啊!
半晌,北冥仓终于手掌一番,掏出一个锦盒猛然砸在桌面上,撂下一句:“今日的事情我天刹宫记住了!”然后拂袖而去。
也不知这话是对着玉胭儿说的,还是对着尹堂主说的。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