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进园门,凤皇铁青着脸和一大帮人子人刚从屋里出来,其中我只认识子都跟那个洪教头,还有白胡子也在。凤皇看到我一愕,停在了屋门口。
似乎我来的不是时候,大家的脸色都不怎么好,凤皇撇转头跟子都低语了几句,子都一直低头答应着。半响交代完了,凤皇皱着眉让周围人都下去。
一个个人从我身边擦过,弄得我茫然,本想抓住白胡子问问的,可是那个老头溜得比谁都快,一下子就只剩个背影了。
“芷沂。”
转过头,看到凤皇的脸色已经缓了下来,我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过来。”凤皇手臂微张,脸上扯出一个浅笑。
我抿抿嘴,小跑两步,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凤皇就势紧紧地搂住我。
我两只胳膊吊在他脖子上,告诉他我回来了,他点点头说回来就好。我告诉他我很想他,所以就回来了,他点点头不说话。我说你为什么不说你也想我,凤皇笑了,说他就是不说我也知道。我白白眼说你真没情趣,凤皇目光渐渐放柔,半响轻轻吐出一句:“芷沂,我很想你。”
我觉得我真是矫情,他不说我就非逼着他说,他真说了我又只会躲在他怀里装害羞。凤皇死死地抱着我不住地轻笑,我趴在他胸口,感觉那里一震一震的。
院门口有人禀报:“少主……”
应该是有事,我推推凤皇,他不动,径直对门口吩咐:“不管什么大事儿都明儿再说。”
院门外的人诺诺地应下离开。
我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他笑着用额抵住我的,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脸上告诉我说他想带我去一个地方。
我低下头,心中有些惶恐。第一次凤皇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那是凤凰古城,之后聊城被血洗;第二次凤皇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那是西域古刹,虽没有讲明缘由,但总是免不了要沾染鲜血;这一次……
我抬起头,笑得灿烂,点头对他说好。凤皇,即便是地狱,只要你愿意牵着我的手,我一定不会拒绝。
。
在风云飘渺的黄昏,在浸布天地的广阔原野上,金色芦苇像陷入古琴里的水波一样地涌动,交握的手轻轻拂过金色芦苇,一步步地走向云烟翻滚的天尽头。芦苇触动指尖、手指、掌心的软肉,那种瘙痒的感觉,让我如同走入另一个天地,没有阴谋、没有战争、没有杀戮、没有旁人,有的只是我和他,以及这落日黄昏。
“芷沂,你看!”金色芦苇的尽头是金色江,清流渺渺,锦鳞翔集;鸥鹤互歌,水天为一。凤皇回头看我,夕阳照在他脸上,打出一圈柔和的金光,狭长的凤眼弯弯,嘴角浅浅勾起。
随着凤皇的指尖,从天上的征雁到江中的红鲤,我说好美,他点点头;我说好美,他看看我;我说好美,他探探我的额;我说:“凤皇,你好美。”
他又好气又好笑:“合着白带你来这了?”
凤皇,这里因为是你带我来的,因为是你陪着我,所以才很美。
“这江叫什么?”宽广的江面,粼粼金波延伸至远处,一片宁和恬然。
“淇水。”傍晚江边开始起风,周围也开始变凉,凤皇搂搂我的肩,我摇摇头表示不冷。
淇水!伫立河畔,心中涌起一种莫名情愫: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凤皇,这江水你喜欢吗?”我翘首而问。
他顿了好久,最后告诉我他喜欢广袤的大漠,绝顶的一览众山余。不爱江水,原本以为是天下舍不了凤皇,现在看来凤皇也舍不了天下,这两个人的淇水对他来讲终究是太过狭小了。
我和他面对着江面,看着他负手而立,缓缓开口问我万一有一日他会很忙,忙到没时间陪我怎么办?我告诉他我会在一旁安静地等他忙完。
他问我万一有一日他要背弃仁义道德,挑起战争杀戮,手上会沾满了无辜的生命,我会怎么办?我告诉他我不会离开。
他问我万一有一日他身上的责任和担子会让他身不由己,而这些又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我会怎么办?我告诉他我会努力去适应的。
之后很久很久,凤皇都没有再开口,我站在他身边,看着他隐忍欲语的模样,我对他说:“凤皇,相信我,好吗?”
他笑了,揉揉我的头叹了口气说最近事多,怕我住在府衙里他没时间照顾我,刚好髯翁子那里一直惦记着我回去。我撅撅嘴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