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了许久,都不见他从你家中出来。”
这一句话,宋远清说地很是神伤。
“我等你将这事主动告诉我一直等到今天。在等待这些日子里,我不停猜测你与他那夜有无发生什么,是否确定关系。我想问却不敢问,只能不动声色偷偷观察你的反应。。。。。。。”
宋远清低下头去,脸隐在夜色里,声音像远处的风,遥遥飘来:“观察了几日,我发现,你一点也没喜欢上我。”
“又或者,曾经喜欢过,他一来,你就将我忘了。”
手里的奶茶已经凉了,不是那种透彻刺骨的凉,而是含一口入嘴,吞进肚子里仍凉意不减半分。
“今夜真冷啊。”程希含了口奶茶,悠悠道。
“程希,你与他是不可能的。”宋远清语气深长却又异常坚定。
似意有所指,程希捕捉到了那丝不对劲,好像猜到什么般,猛抬起头死死盯着他,手里那杯奶茶微微荡漾着。
“我知道他是谁了。”宋远清接着道。
“你怎么知道的?”程希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可一双手终究出卖了她,不可抑制颤动着。
“从你告诉我关于他的只言片语,加上我爸。”
“副院长?”
“曾经你有没有收到上头让你们留意身份不明的伤患消息?”
程希点了点头,眼里已是一片了然。但她仍抱着一丝期盼,缄默不语,让宋远清接着往下说。
“有天吃饭,我爸在饭桌跟我们提了几嘴这件事,当时我没特别关注,也就没多问。后来你跟我说沈意不是宜阳人,加上你救了他,我便隐隐觉得不对劲,回去问了更详细的情况。”
“我爸说,消息封锁的很死,不仅是医院,警察局也在找这样的人。且范围远不止宜阳,是整个河湖省。他有朋友是惠州那边的政府高层,听那叔叔说,这人是某个大人物的儿子,具体是谁没细说,只说非官是商,在国内数一数二,还说那失踪儿子的外公也不得了,是常人不能惹的。”
“叔叔与我爸关系不错,再三叮嘱让我爸多上点心,说其他市都当这是块天上肉,谁先捡到以后指不定有多飞黄腾达呢!”
听到这里,程希已不再垂死挣扎,默默含住吸管,往嘴里吸溜了一口,可喉如石塞,怎么也吞不下,便顺着那根吸管又缓缓吐了出去。
“国内数一数二的人太少了,加上那人父母双方身份皆不凡,用了排除法,很快就将目标锁定在很小范围之类了。”
“沈意。。。。。。”
再听宋远清唤这名,程希忍不住浑身一颤。
“魏成意。。。。。。”
嘴仍放在吸管上,牙齿紧紧咬着吸管,齿尖狠厉,穿过吸管落在了嘴皮之上。程希只觉疼。
“一般人猛然取名定会不离本心。那些人里,只有魏成意含‘意’字。。。。。。。”
宋远清嘴唇一张一合,脸上光影斑驳,有明有暗,但神情不甚清晰。
“他妈妈姓沈,不是他还能是谁。”
程希站了起来,却被一双手拉住了。
“程希,你若因介意我妈所说的门第不当而始终无法接受我,那他,你就更不用想了。”
宋远清怎会不知这段日子程希对他态度若即若离始于何呢?医院就那么大,他与董映辉争吵之事不出两天便能人尽皆知。
流言蜚语,不指望一传一,二是二。落到程希耳里的只会比‘门户不当’这四字更难听。
程希轻轻抽出手,笑了笑。她只觉风冷,人冷,连落到耳里的声音也是冷的。
“我想回家了。”她道。
“我送你。”宋远清也站了起来。
“我想自己回家。”
深深望着,面前那人如强弓之末,如何能让他放心?可宋远清还是说了个“好”。
他忍不下心来强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