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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尘埃落定（第2页）

他垂眸坐在床边，手下意识抓住床沿。

棱西一时懵了，讪讪起身，就见看床沿上，琴央的手在微微颤抖，骨节泛白。

她瞪大眼睛，连忙欺身上去，握住琴央的手：“你别气，别生气。”

“唉。”琴央喉间像是被哽住了，半晌才低低道：“我不生你气，永远不会……我只是，很舍不得，舍不得离开你。”

说完，他便又拥住棱西，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狠狠吸了口气。

琴央抱了很久，直到棱西被他锁住，行为艰难时，才微微放手。放手后却又慌不迭站起身，眸中亮了亮，转身来到与石床相对的一个木箱前，低下身子在里面不停翻找。

棱西：“你在找什么？”

琴央愣了下，继续翻。不一会儿，就从箱子底翻出一件暗灰色的长衣，和破烂的布鞋。

他像是献宝一样将东西铺在床上，指着它们紧紧望向棱西：“这是一百年前，你在凡间为我做的。”

棱西没想到那么久之前的衣服还被他好好保存着，心下燥了燥。

她咬咬下唇，低声说：“这是在铺子里买的，我不会做衣服。”

琴央才不管这些，将衣服鞋子摆好后，兀自咬了下牙：“总之经了你的手，就是你送我的，我一直好好收着它们，只是。”

他顿了顿，摸向布鞋跟处的几个破洞：“这双鞋子被我穿久了，现在很烂，我不会补鞋。”

琴央的声音颤得厉害，棱西听着心里原本硬起来的骨气一下子就软的一塌糊涂，她猛眨了眨眼睛，嘴里咕哝道：“那我，今天给你补好，行吗？”

琴央终是笑了，点点头又开始背对着她翻箱倒柜。

不一会儿，便捞出一具蒸笼。

棱西呐呐地“啊”了一声。

琴央将蒸笼也摆在衣服旁边，说道：“这是凡间做包子的器具，我偷偷买了回来，梅花包子我也会做了，本想着练习好后每日与你做了吃，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梅花包子。”棱西怔怔望着他，脸上不由自主莫名发烫。

琴央点头，又不知从哪里拿出血木花盆，挨个摆放好。

他勉强地笑了笑：“本想着这是你专门为我做的，定然以后也会归我。所以未经你允许便从青要山拿了回来，你莫生气，我很喜欢。”

棱西扯出苦涩地一笑，手讪讪伸出，抚摸着血木花盆。

琴央将这四样东西放得整整齐齐，一起推在棱西的面前。他正挨个整理着，不经意间，感觉手背上竟出现滴滴滚烫的泪珠。

“啪嗒”一声落下，便在手背上晕开，不多时，琴央的手上就尽是湿润。

他眸中暗光一闪，蓦地抬起头。

棱西在笑，笑得很开怀，但眼角处却红得可怕，更有越来越多滚烫的泪落下，如雨如疾。

她抽抽噎噎道：“琴央，琴央。”

琴央眸色深沉，十分复杂地看着她，心中满是酸楚：“你又哭，存心让我伤心……”

“我不是故意的，忍不住，忍不住罢了。”棱西吸了吸鼻子，转眼间鼻头也变得红通通。

琴央叹了叹气，伸手穿过棱西的脖颈，绕到其后，揽住她的后脑勺，往自己胸膛处按了按。棱西便将头埋了进来，泪水顺势滑落在他的衣间，又慢慢滴在石床上。

晕染成一团团极浅的痕迹。

琴央苦笑道：“那就不忍，别怕，我才不笑话你。”

“呸！”棱西在他胸膛蹭了蹭，低声嫌弃似地说：“谁怕你笑话。”

琴央失笑，就在下一刻，缓缓抬起放在她后脑的手掌。

掌中凝出股股仙气，如利剑一般刺向棱西的颈部。须臾后，棱西闭上双眼，软倒在他的怀中，再无意识。

琴央将她抱在石床上放好，又看了片刻，低头咬住她的嘴唇，磨蹭许久，发出低哑而晦涩的轻喃：“不准忘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