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掉沾着的砂子和青苔,她凝神观摩,只可惜被剁掉耳朵后就剩两个小小的凸鼻孔依稀能看出几分猪样了。
唉,难为它跟着自己吃了这么多苦。
【咦?】
系统小小惊讶了下:【这不是——】
【下雨了。】
越明珠一笑置之。
清风瑟瑟起,暮雨绵绵垂。
夹缝覆满青苔的青石板,露水般的水滴像坠线的珠子一颗颗溅开,一滴两滴无数滴很快就蓄满了边角的小窝。
溅起的水珠落在小皮鞋上,她安静蹲着,对墙边不知名的绿植眨了眨眼,之所以没去躲雨是因为发现有人在身后给自己撑伞。
恰逢其会,再晚一秒这雨就得砸她脑袋上。
鞋袜被水汽润湿,越明珠想,看来是夏天来了。
她抬头往上看,满穿伞骨及透过光线映出的兰花伞绘映入眼帘,天空飘下的绵绵细雨尽数落在伞檐上。
就这么会儿功夫,雨声从清脆变沉闷,雨越来越大,好在这伞撑的不高,将她整个人都裹进伞下不至于被横吹的风雨淋透。
不是捧珠。
她闲情逸致的分析起来。
如果是捧珠一定老远就喊着“小姐”然后跑下来,不会像这样一声不吭的旁观她蹲着。
也不是张小楼,按理说他身上应该有快腌入味的烤鸭香。
现在顺着风刮过来的是——冰冷的铁锈味。
越明珠试探性地撑住膝盖以堪比蜗牛的速度站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给的暗示起了作用,伞骨始终和她头顶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等她彻底站直伞也正常撑高,越明珠转过身去,尽管早有预料,可当她发现给自己撑伞的人站在伞外淋着雨,还是禁不住愣了一下。
伞外,风雨阵阵。
伞内,微风拂面。
越明珠鞋袜微湿,右手还攥着小金猪。
她只能看清伞檐下那被雨水打湿像灌铅了似的紧贴肩膀胸腹往下坠的藏青色衣袍。
身高差在这儿,目光平视过去看见的是对方胸膛和一点点肩膀,脖子以上都被伞檐挡住了。
正处青春期,她每月都会在家自量身高体重,这个月又长了0。6厘米,营养跟的上,十六岁的越明珠如今已有1米62,在同学当中还算显眼,不过身边比她高的大有人在,眼前这个也是其中之一。
不过——滂沱大雨中,笨重的湿袄都无法成为负担,这种只有在辽阔的土地上才能野蛮生长出来的体魄,似曾相识。
闲暇时张小楼教过她怎么分辨练功的人。
陈皮当初去杀黄葵跟那个叫炮头的体型差那么多,越明珠就奇怪为什么他外表看着削瘦还有点营养不良却能与之抗衡许久,张小楼说练武练的是筋骨力,瘦不代表没有力气。
不过也不绝对,有的人生来膀大力宽,见了可别误以为这人中看不中用。
越明珠点头,不错,看来那个叫炮头的白胖子就是膀大力宽。
有张小楼在耳边唠叨,还时不时拿张家人跟下人做比较,时间久了越明珠感觉自己也懂了一点点。
像陈皮和表哥他们瞧着精瘦,其实不然,上手一摸又硬又壮,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眼前这个人不能算在膀大力宽那类,他看着不壮而是一眼过去让人觉得剽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