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艽不再说下去了。
她平躺榻上,抬手把玩着叶青洲的头发,将那柔软如丝绸的白发缠绕在指尖。“别怕她了。不论怎样,师姐挡着呢。”
“——我说了,我不是怕她。”叶青洲半趴在一旁,移开眼,“我只是不喜欢她。”
罗艽追着她目光,“那阿洲敢亲我吗?敢在这因阑阁里,与我……”罗艽刻意压了声,将那几个字眼化作一道暧昧的风,往叶青洲耳廓里吹。
分明红了脸,叶青洲却还是恶狠狠回瞪。“有什么不敢的?”
罗艽失笑:“好吧,好吧。”又拿指缠着那雪色发丝,慢悠悠道,“但你上次不敢。”
叶青洲靠上她肩膀。“上次只是有心结。我觉得师姐不是真的喜欢我。”
“可是……”罗艽耷拉了神色,又问,“我不喜欢阿洲,还能喜欢谁呢?”
叶青洲盯着她,隐隐约约竟红了眼。“师姐,我不喜欢这句话。仿似这世上之人都太差劲,你在其间择了优者,才选到我头上。”
罗艽眨了眨眼,这才觉察方才那句话的不妥之处。“阿洲,我不是……”
“算了。”叶青洲忽而又道。
她卸了力,决计不再纠结于这几个字眼,只道,“总之我知晓,师姐是真的喜欢我就好。”
小声说着,又捉紧罗艽前襟,趴在她身上闷闷地道:“师姐是我的。”
罗艽笑道:“嗯,我是你的。”
望着叶青洲那副失落的模样,不知为何,罗艽脑海又响起长庚那句玩笑话。
——大病初愈的小猫没有安全感。
几乎是下意识举措,罗艽抬手扣住叶青洲的后脑,稍一用力,噙住对方的唇。
吻毕,罗艽轻声道,“我是你的。”
叶青洲只觉脑中訇然一动,有什么东西便扑簌簌地往下落。
叶青洲木然垂下眸,整颗心撞进身下那双艳若桃李的眼。
心尖颤得厉害。
她不自觉捧住罗艽的脸,递上唇齿,又含糊地轻声笑:“师姐,我刚喝了药,可别嫌我嘴里苦。”
罗艽握住她的腰。“很甜。像在吃话梅子糖。”
清风不定,窃窃吹进桃源因阑,松了谁的衣襟。
红烛高照,帘幕榻里,情人吻得难舍难分。
日暮一至,陆茕遛弯儿似的踱在长廊,抬手推开房门。
探看一眼叶青洲状况,她絮絮提点几句。“命是续住了,寒气却不止。”陆茕又望向罗艽,“同心契……你心里清楚就好。悠着点儿,别太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