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艽坐在她身后,回身,向吃痛收缩的血树掷出最后一击。
铁器掷出,层林血色退了一半。
罗艽对付活死人本就略有经验,便知其七寸何处。如今只是逼退血树,并不觉得太困难。
她同周空奔出几里,才与其余几人汇合。
罗艽翻身下马。
遇上阮郁,她直言铁器丢了。阮郁笑着白她一眼,反而被叶青洲狠瞪。
周空趴在马背上,看着面前几位救命人,还有些不明所以。
直至见到周昭越,执手泪眼问询几句,才一副刚晓得今夕何年的恍然模样。
“血树暂时不会追来了。我们还能再歇一个晚上。”
得许嘉瑞这话,她们才松一口气。
其她四人倒也还好,可周空、周昭越显然是再不合眼就要驾鹤西去的模样。
是故许嘉瑞此言,也在为她们考虑。
许嘉瑞又道:“保险起见,这几日还歇在原处。但用阿郁的偃甲兵护在外头。”
几人纷纷点头:“行。”
她们回去客栈,周昭越土着脸去买了些吃食。她兜儿里没几个铜板,只当了些随身缀饰,又怕被认出太多,一来一回,还被黑心掌眼坑了。
时日又晚,食肆没几样能吃的。她掐着价买了些填肚子的,到最后,只糕点还算精致。
锦衣玉食的长公主少帝,如今只能吃一些粗食。但毕竟饿极,周空逮着什么吃什么,笑嘻嘻向周昭越道谢。
阮郁和许嘉瑞有些看不下去,又去买了许多。
她们许久不吃这些烟火物了,买来买去,大手大脚散财,搬回客栈时,竟直教周空吃得反胃。
许嘉瑞有些尴尬。
她于是也拉着叶青洲,进了她那间天字一号房。“吃点、吃点。一起吃点儿。”许嘉瑞讪讪地笑,“啊,让你的罗师姐也来啊——”
罗艽被叶青洲召去时,房内阮郁正把玩着她那偃甲。她的偃甲极神奇,分明一座能坐人的大江舫,缩起时,竟只成了袖里一枚拳头大的小木球。
罗艽向她问询几句,阮郁笔划一下,教课一样地答。
周昭越陪周空去洗了把脸,又将发束好,走来与她们寒暄。聊到方才死里逃生,聊到周昭越代为行刑。
“几日未合眼了,总是逃亡。即便夜深人静下,亦睡不着。”周空望向周昭越,叹气,“我以为你……”于是两人小别胜新婚地脉脉几道。
——哗。
许嘉瑞忽灭了挂壁烛灯。
偌大房间顷刻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