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也往客栈瞧来。
唇齿翕动,正说着什么。
隔着太远,罗艽看不清她神色,亦瞧不见口型。
只又听身后,几声惊慌失措。
罗艽下意识循声回头,才见这屋中床榻边缘,另有一男子被麻绳捆缚,四肢扭曲,生一种难以言喻的病态。
面目全非,亦血肉模糊。
便与客栈之下,凶手——阿文兄长的姿态,如出一辙。
罗艽看着屋内榻边的男子。
虽不认识,但她隐约确定……这就是昨夜,与那紫衣女子共贪欢之人。
此刻,罗艽几乎可确信,那杀害阿文的凶手,是紫衣女子依了别的方法捉来,又斩杀在客栈楼下。
而眼前这男子,亦是那紫衣女子……
燕子强忍着不适,慢慢走向那男子,“这人,这人还有气么?他,他……”
却是此刻。
窗外日悬于顶,天光忽大盛,照得屋内几人都有些睁不开眼。
——而在触及阳光的那一刻,那被麻绳捆缚的男子,身形忽而渐渐消融了。
就如同,被日光灼烧了一般。
四人眼看着那“男子”在榻边融化,缩成一段怪异形状,皆大气不敢出。
“师,师姐……”
久未发话的叶青洲,忽而极惊惧地拉住罗艽衣袖。
“这个形状……”叶青洲声音有些微弱,显然是被这些个血肉景象吓得有些难以释怀,“这像不像彼时你在后山,劈开那幻境‘棕熊’……坠出的白虬?”
罗艽也显出几分怵然。
她缓声回道:“全然相似。应当都是一类蛊物。”
便是此刻,罗艽心神一荡。
她好像忽然听见了方才客栈下,紫衣女子摇着兰花折扇,轻飘飘说的话——
“吃人的……被吃的。”
紫衣女子的声音忽远忽近,嗓音冰冷而邪性,宛如毒蛇吐信,携来铺天盖地的寒意。
冰霜苦寒下,一抹幽幽透骨兰香。
循了那气息,罗艽仿若在脑海中瞧见那袭紫色身影,轻晃手中折扇,语气笑盈盈。
可分明渗人得紧。
仿似在吟什么鬼童谣,召了寒意丝丝纷然——
“世间啊,刍狗啊——”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