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艽御着剑横冲直撞。
她与林稚聊了许久许久,头顶的日光隐约斜下。
罗艽终于在视线中瞧见一片岩熔似的红石山。
虽然极远极远,但罗艽好歹算认得出。
她揉了揉被风吹得发胀的眼睛,于心下松了口气,心道,总算没有行错方向。
却听身后白鹰发问:“只是,你这么做,值得吗?”
罗艽听得一懵。
她按了按自己的归尘剑,减缓行速,将白鹰捧在胸前:“什么值得不值得?”
林稚问:“小蕉,你本可以明哲保身。可如今如此赴汤蹈火、东奔西跑。值得吗?”
罗艽坐在剑上,向着那片红石山晃晃悠悠行进。
她掂了掂袖里包裹,又捏了捏白鹰的尖嘴巴。“为了真相,值得。”
“是吗?”林稚的忽然声音沉了沉,又仿似有些揶揄,“啊呀,怕不是为了真相吧?分明是为了她吧?”
“她?”罗艽无由来愣了愣。
林稚说道:“可别把我当傻子。阮长老与许长老本把你护得好好的,可你偏偏要去招惹皇城那几个变态。真相自有人去查,你这么着急,不就是为了,为了……咳咳。”
林稚说得飘飘忽忽,等到了最后关头,又故意不说下去了。
只明知故问:“诶,叶长老全名啥来着?咳咳。”
罗艽叹口气,“你不就是想说叶青洲吗?”
“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林稚笑嘻嘻道。
罗艽道:“你要这么说也行。她于此事最无辜,又不善言辞,落到个众矢之的的地步。我也觉得难受。”
林稚佯装大惊:“叶长老的事情,用得着你操心?!”
罗艽下意识反问:“怎么用不着?”
林稚更大声地反问:“姑奶奶,你是她的谁啊?连亲传学子都算不上吧?”
……当然不是亲传学子。
可我是她百年以前,极亲近的师姐啊。
隔着白鹰,罗艽想到林稚那副意气风发的二七模样,心里忽生出许多沧桑。
她看着身下万丈高空,无端叹了口气。
再以垂垂老者的语气说道,“算了,不说了。你不懂。”
岂料林稚大怒,“我不懂?我怎么会不懂?”
罗艽:“?”
罗艽:“那你懂什么?”
林稚借着白鹰大声嚷嚷道,“说了这么多,不就是看对眼了吗?”
罗艽一愣,慌不择言:“你、我,谁?谁和谁?谁和谁看对眼了?”
林稚一字一顿:“你!与!叶!青!洲!”
像是被一只尖锐的羽箭刺中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