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诡变,”周昭越回,“这里并不太安全,几册书籍要紧,不能再藏在这里。”
周昭越转身清理书柜,瞄了眼罗艽,居然开始使唤她,“哦,既然来了,一起收拾收拾吧。”
罗艽:“……”
罗艽扯扯嘴角。“官威挺大。”
周昭越道:“我将乌衣鬼的事儿同你说。”
罗艽:“那行吧。”
只道不愧是本职就是探案的,周昭越没与罗艽墨迹,开口便是单刀直入。
“起初尚不晓得乌衣鬼捉人的目的,便有了几条猜测。”
“刑部最开始的方向便是牙子,只捉男孩儿的牙子。出价卖于作为家中无男者,或是娈童。此条无果。又有了脏器之疑——有什么事情,是只有这个年纪的男童能干的?”
“太医署的几位师者提出,这年龄段中的儿童,脏器最为活跃。大抵是何处有人高价收买之,以续命,或为其它。既然只捉男童,说明续命之人亦为男子。”
“只是她们清都太医署,还没有那样起死回生的技艺。便有人提点,该是借了修道者的力。这也是廷上最立得住脚的说法。”
“所以她们将矛头指向叶青洲。”周昭越道,“其实此刻,叶青洲是不是真的乌衣鬼已然不重要了。她们只是想借此除掉她。因为她……已牵涉权朝,亦是这王廷之间最大的变数。”
“但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等乌衣鬼再次出现,谣言不攻自破。”
“只怕,她们将‘第二个陆离辛’的名号按在叶青洲头上。如此,不论叶青洲善恶与否,皆成了世人不愿与之共存的异类。”
罗艽喃喃:“……已经有人在这么做了。”
周昭越皱了皱眉。
她嘴里未停,手中亦不断收整书册。“但所谓的‘第二个陆离辛’,也确实出现在清都了。只不过并非叶青洲。”
罗艽抬起眼。“什么意思?”
周昭越:“先前我说的牙子、脏器之辞,那都是刑部的说法。我在大理寺,虽无权掌理此案,却也不是毫无研究。”
“乌衣鬼捉人之时、之地,都是有讲究的。而百年前,陆离辛也做过类似的事情:捉二十余男童,以命蛊相连,拼制出一个‘活死人’——”
“呀!”一直听着的燃春不自觉惊叫一声,秀眉紧拧,“少卿,你是指……那些男童都被捉去……炼、炼蛊了?”
周昭越‘嗯’了声。
罗艽便问:“乌衣鬼,漠江城活死人……你这个说法,几成把握?”
周昭越:“七成把握。”
罗艽亦陷入沉思。
她想起叶青洲曾说的,周昭越与漠江城许多瓜葛之事,只心道,周昭越好歹是半个漠江城的人,或者说半个漠江城后裔,能比旁人更熟悉活死人,也是正常。
毕竟漠江城的人……向来是听着陆离辛与活死人的故事长大的。
而罗艽,她虽是百年前的人,与活死人打过照面、斗过拳脚,知道活死人要怎么打,命门又是何处,可涉及炼制或行存的方法,皆一问三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