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总管难得这样认真地大胆地提醒着自己敬若神明的少爷。
“她现在不是很快乐么?”
明如许漠然地回答。
然后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再也没有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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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的时候,妙允和平常一样走进少爷的书房,为少爷换上一杯新茶。
少爷也和平常一样,专心地看着那厚厚的账本,心中不知又在盘算哪一位名商家的少爷。
妙允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看了看明如许,然后转身轻声漫步走出房间。
妙允出去的时候,明如许向门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看手边案上的茶杯。
放下厚厚的账本,他便提起喝了。
门外,倚墙而立的妙允神色黯然。
……
月已正中,独自在湖心畔桥栏边倚坐的许心湖,身着一件白色的披风,在桥栏边坐了站,站了又坐,终于没有耐性再等下去了。
许心湖却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弃,因为她正向明如许的书房方向走去。
当她来到书房前时,发现书房的灯火还在亮着。
“这个失约的家伙……”许心湖深吸一口恶气,忿忿地向书房走去。
当她走到书房门前时,发现门是开着的。她踏步而入,匆匆走到四围灯火笼罩的书案前。
当她看到书案前的人时,迫不及待地埋怨开来:“——明如许!你怎么可以忘记……”
……说着说着,她便沉默了。
她只看到书案前的那个人双手附在案上,头侧向一边,眼睛沉沉地闭着,温暖的火光洒在他的面上——这个样子,比孩子还要孩子……她又怎么会去打扰他呢?
许心湖于是只是把窗关好,然后将自己身上的披风取下,轻轻地覆在了这沉睡着的孩子的身上。
轻轻地低首,轻轻地拨开他额前的发丝,轻轻地在他熟睡的面上吻了下去——这一切都是那么地轻,生怕将他吵醒。
在他面前仔仔细细地看了他很久,许心湖忍不住笑了,“……永远都这么温顺就好了。”
当然她得不到回答,只是在看着他的睡相很久之后,才轻轻地提裙出门反手轻轻掩上了门。
……
马厩里,阿錾仔细地刷着一匹黑马的鬃毛。
转身看时,发现明总管在刷一匹白马,阿錾终于受不了,便无奈地向明总管道:“师傅……”
“什么事?”明总管平静地回答。
“那匹马你洗了三遍了。”阿錾早就想说了。
明总管被他一说,才顿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阿錾也放下手中的动作,转悠到了师傅身边,用比较干净的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然后看着一动不动的白马,“师傅为少奶奶准备的这匹马呢,看来是派不上用场了。”
明总管没有说话。
“师傅不是常常和徒弟说吗,”阿錾故作老气横秋地说着,“‘马生来就该驰骋,即便生在马厩里,心也是纵情于旷野的。’”见明总管还是没反应,阿錾只能再挑明一点,“那,师傅,心决定了,好像是谁都强求不来的吧?”
明总管转过头看着他。
“说到底,师傅和我都是过来人……但是我怎么也想不到,少爷竟然真的会对这个冒牌少奶奶动真心……哎,女人啊,都太过分了……我们师徒真是善良的一塌糊涂啊~”感慨着,阿錾一边摇头一边拍着自己师傅的肩膀。
明总管看了他很久,他才注意到自己的感慨是对着自己那威严无比不苟言笑的师傅。
“啊……对不起啊,师傅……你接着洗马吧……”阿錾识趣地尴尬回到自己的马匹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