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妈妈出来找老儿子,就看见她低头站在石板上,不知道在看什么。笑着走过去,“你瞅什么?你爸等着你呢,还不换了你的小雨鞋去?”伸手抱住老儿子的第一时间,祝妈妈就感觉不对劲了。
宋二笙只觉得眼前一花,就被老妈抱进怀里了,她刚要开口就是一阵头晕目眩。心头骤然一紧,完蛋了。。。。。。
这是宋二笙眼前一黑之前,最后一个念头。
她自来就知道,自己的身体,真的特别不好。比林妹妹都差了好多好多。她是真的极其容易在鬼门关前打转的人。所以她舍弃了以前的尊严洁癖和矫情,一点不挑食,真的是什么都吃。好好睡觉,早睡早起,锻炼身体,迷信拜干娘之外,还念经拜佛,只求自己可以好好活下去,长大成人。
就为这个,家里爷爷留下五大柜子的书,她都不敢去看。她这么嗜书如命的人,生生忍得吐血,也在忍着。电视都极少看,就怕劳心费神。因为她有次忍不住去翻了书柜,结果就是吊针都打到了脑门上。她惜命又舍不得家里为她花钱。
就算担心老爹的未来,担心老妈的身体,担心姐姐们的心理健康,急的她满嘴起泡,她都不敢思考太多,费了脑子的结果,就是高烧不退。
宋二笙自从察觉到自己的弱不禁风,就这么小心翼翼的活着。可谁想,不过从从东庙回家,在宋欣欣家里耽误了一会的功夫,就让她又一脚踏进了鬼门关里。。。。。。。她承认,这点时间里,甚至回家之后的这段时间里,她确实想了很多,但她真的没怎么费脑子啊。。。。。。
老天爷,何必这么严格呢。。。。。。。大不了,她以后再也不动脑了,直接上手,好不好?拜托了!!
拜托,让她睁开眼吧。。。。。。她一直听见妈妈和姐姐们的哭声啊,拜托了。。。。。
拜托了。。。。。。老天爷,拜托了。。。。。。求求你啊。。。。。。我真的不想死了。。。。。。。求求你。。。。。。
宋贵林一手提着饭盒一手提着汤桶,身后跟着提着一兜水果的儿子宋华楠。他按照昨天的路线,很顺利的找到了北区这边隔离出来的儿童病房,和看门的老护士打了声招呼,就看了眼宋华楠。宋华楠赶紧掏出一个苹果直接放在了老护士身前的小桌子上,“给您解解渴,这秋老虎还挺猛的。。。。。。”
老护士摆摆手,没动那个苹果,笑着说,“医院里从来不觉得热。。。。。你们是来看十五床小三千的吧?赶紧进去吧,孩子醒啦。。。。。”
宋贵林一听,喜出望外,连说了几声谢谢,就加快脚步往病房里走。
宋华楠又和护士说了几句,才往里走。看着前面几乎都在小跑的父亲,也是没脾气的很。
他对二大爷的印象,至今都是深刻的,但后来二大爷突然去世,他参加完了葬礼追悼会之后,就再也没去过那个偏僻的小乡村了。对于二大爷的孩子,他的那几个堂兄堂姐妹们,现在,只有陌生而已。不但他,他亲姐亲妹对他们就更陌生的。
他们不是不知道,父亲对老家的感情,也不是不知道父亲偏疼二大爷唯一的儿子。他们也是想亲近老家那些亲戚的,但没时间回去是一回事,心里那微乎其微的敏感小心思是另外一回事,毕竟十几岁的时候,接触过的记忆,不算好。。。。。。而唯一那些美好的回忆里的那个哥哥,现在也不是他记忆里的样子了。。。。。。
以前年轻不懂事,有点小争端小脾气,现在看来都是冒傻气的事,早就过去了。可就是因为早先这么一点子傻事,让彼此有了心结,谁都不肯先开口说句话,就这么一拖再拖的,拖到现在。。。。。。让时间磨光了彼此仅有一点情意。
现在,大家都年纪大了,再想亲热的聚在一起,他们这边觉得陌生且别扭,老家那边大概觉得他们看不起人,也赌着一口气,不想搭理他们,每次老家来电话,只要他们接的,那边就客客气气的,什么话都不说就挂了。几次下来,他们也有气了。
弄成现在,互相都别扭生疏的样子。
宋华楠想起前几天时隔十多年,再次见到宋华松时的情景,也是心里酸涩莫名。
他老了很多,以前那种意气风发完全不见了。从里到外,就是一个普通甚至卑微的,为了闺女难受的农村人。
突然有事,延误到现在,对不起对不起
第六十四章 兄弟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宋华楠记得,当年他还说,要考上最好的大学,当上他的师兄,等他也考上了,好能照顾他。。。。。。。那时,他是个恃才傲物,用眼神鄙视他的狂傲少年,而自己是个也很骄傲并自命不凡看不起农村教育的城里孩子。。。。。。。一凑在一起就会拌嘴吵架,为书里一句话争的面红耳赤,谁都不能服输。。。。。。。
最后一次聚在一起的时候,因为他们俩崇拜的文人所推崇的人生理念不同,他和宋华松吵得大了起来,他负气回了城里,发誓再也不理他了。谁承想,这个誓言,居然成了真。。。。。。之后,他考试失败,二大爷去世,二大妈也跟着走了,一连串的变故之下,他想找机会和他说句话,都找不到了。。。。。。
看着那时好像一阵风过来就能把宋华松吹断的样子,他觉得很难过,很愧疚,很对不起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直到今日,再次重逢,再次面对面,宋华楠只觉得陌生而惭愧。。。。。。。这么多年,他曾经因为父亲对他的偏爱,产生过排斥和嫉妒,而父亲每次说起他的时候,都是叹气居多。这让他也跟着对他感到了失望和鄙夷。
他有时想,当初就那么不见,也许是正确的。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