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将尽时,方觉衾余温,
一年将尽时,始觉岁月深。
嘉月看着眼前的绵蛮,心中五味杂陈,既有重逢的欣喜,又随即更多忧虑涌上心头。
还未等她开口询问,绵蛮便急切地说道:“玉儿(嘉月),我知晓你定是为了时空裂缝而来。我是不会让你独自赴险,另外我也是为我自己,这不我也终于寻得了自己的一缕残魂,这残魂似是带着我自己的记忆与力量,若是久困于此,定生大患。”
嘉月微微点头,目光转向朱允炆,问道:“那你又为何会在此处?这京城的乱象,你究竟知晓多少?”
朱允炆轻叹一声,说道:“我虽被卷入时空裂缝,不老不死,往返于这皇宫之磋磨岁月,但守护大明之心一日未止,朱棣命人在宫中纵火之后,却未见我尸首,自此后夜夜难安,却不知我可以无数次出入他的寝殿。因为杀了他会令大明动荡,百姓再次陷入困苦,所以我竟是成了这从古至今最为长命百岁的一个帝王。”
“至于这皇宫闹鬼和长生门之说,要从我那好皇叔说起……”朱允炆(绵蛮)把记忆画面缓缓呈现在众人眼前……
洪武三十五年夏,紫禁城的宫墙在烈日下沉默,金砖漫起炙人的温度,似要将这深宫内的权谋与隐秘一并烘出。
朱棣卧于龙榻之上,锦被也掩不住那一身衰败之气。他的呼吸如同破旧的风箱,艰难地扯动着岁月最后的残弦,身旁的烛火明灭不定,似也在为这位马上天子的落幕而摇曳。
此时,殿中光影仿若被一只无形之手搅动,一道修长身影悄然浮现。朱棣浑浊的眼眸骤缩,那是朱允炆!依旧是记忆中年轻儒雅的模样,面容白皙如玉,眼眸清澈含星,岁月未在其身上留下丝毫痕迹,仿若超脱尘世的谪仙。
朱棣强撑病体,试图坐起,可四肢似被重石压住,唯有嘴唇颤抖着挤出几个字:“允炆……你竟……如此!”
朱允炆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中藏着朱棣读不懂的神秘与释然。他轻步走近,衣袂拂过之处,似有幽凉之气弥漫。
“四皇叔,多年不见,这皇位可还坐得安稳?”朱棣闻此,脸上涌起一阵潮红,那是羞愤亦或是不甘,“朕之天下,自当殚精竭虑!然朕之寿数将尽,允炆,你既得长生之法,何不成全皇叔?”说罢,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欲抓那遥不可及的“生机”。
窗外,宦官宫女们隐约听闻殿内动静,却不敢擅入。有胆小者瑟瑟低语:“莫不是圣上见了鬼?听闻先皇之事,冤魂索命来了!”众人皆面如土色,远远避开这透着诡谲的宫殿。
朱允炆微微仰头,目光穿透殿宇,似望向无尽的虚空,“皇叔,这永生之门,非权力可换。当年我失足跌入时空裂缝,方得此奇遇,却也永别尘世繁华。您这一世,南征北战、靖难夺权,可曾有一刻安宁?”
朱棣气息急促起来,喉间咯咯作响,“朕之霸业宏图,怎可就此罢休!若能永生,朕定当铸就万世不拔之基!”
朱允炆长叹一声,袖间涌起淡淡的光晕,那是时空之力的涟漪。“皇叔,这权力不过是黄粱一梦,您执着一生,到头来人去皆空。我在那裂缝之中,看尽古今兴替,方知生命之贵不在长短,而在本心。”
朱棣瞪大双眼,似要将眼前人看穿,他不甘地嘶吼:“不!朕不信!朕的大明江山,朕的无上皇权,怎会抵不过这虚幻之辞!”
此时,殿内的空气愈发凝重,光影错乱交织。朱允炆的身影渐渐模糊,似要被那无形的裂缝再度吞噬。“皇叔,莫要执念太深,放下权欲,方得解脱。”
言罢,他的身形彻底隐没于虚空之中,唯留朱棣瘫倒在榻,眼神空洞地望着那片虚空,口中喃喃:“永生门……永生门……”
不久,这位曾叱咤风云的永乐大帝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紫禁城沉浸在一片悲戚与惶然之中。而那神秘的“永生门”传说,随着朱棣的驾崩,在宫廷的暗角悄悄流传。
有人说那是朱允炆的复仇诅咒,也有人说那是通往仙境的缥缈之途。
听到这里,众人都禁不住沉默了。
“所以,这皇宫内的闹鬼风波,竟是你的所为?”嘉月哭笑不得。
“当然不全是,百余年内,我也因此获得了一些独特的感知能力。近来,我察觉到京城中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这气息与我曾经遭遇的时空之力似有共通之处。我担心这会给京城百姓带来灾祸,便暗中探寻,却不想终于等来的人是你们。”
嘉月沉思片刻,说道:“看来这京城之事远比我们想象的更为复杂。我们必须尽快找出背后的主谋,阻止这场阴谋的继续蔓延。”
此时,孚生和林鹤堂也赶至此处。孚生看到绵蛮,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不愧是土德星君,遁术无双,你这藏了百年总算是出现了。”绵蛮走上前,与孚生相互拍了拍肩膀,眼神中满是探究之意。
林鹤堂赶到的时候,正是绵蛮与朱允炆合为一体之时。
绵蛮见远远走来一人,讶然惊呼“云澈皇子?!”林鹤堂已是中年,面容依旧俊美异常,虽长须美髯,细细看去却确是云澈无疑。
见绵蛮识破,林鹤堂坦然自若“当初随你们一同出战的,不是云霓。真正的云霓受瑾儿蛊惑,互换了身份,却早已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