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崖前终于安静下来。
“上次我就说过。你们确实很强,如果让你们拥有与我相同的岁月,甚至有可能超过我,但……现在不行。你们连杀死我都做不到。”
屠夫神情漠然看着对面的山崖下方。他身上出现了很多道伤口。却看不到血,似乎狼狈,却没有真正受伤。
果然不愧是最接近传说中不朽境界的那个人。
君陌的左肩有道血口。余帘的黄裙上满是尘土,更重要的是,她的鞋破了,种种迹像证明,他们联手依然很难杀死屠夫。
“有些人确实很难杀死,比如你、酒徒还有首座,但今夜酒徒最终还是死了,首座也被我书院困死,对你,我们也有安排。”
余帘平静说道:“先前只是试试,既然不行,那便用别的法子,你要清楚,战胜敌人不见得要杀死敌人。”
这句话很有道理。
君陌想着先前屠夫的第一刀,想道。
随着余帘的声音落下,飘着微雪的山崖间,响起一道清幽的箫声。
紧随着箫声而来的,是淙淙如流水的琴声。
琴箫合鸣,其声动人动情,然而在无声处,却有杀机。
屠夫微微挑眉,脸色微白,沉喝一声,尘雪自身上震起。
他握着刀,向琴箫声起处斩去。
琴箫之声戛然而止。
但刀意却无法再前。
因为断崖上还有棵松,矮松,松畔有辆车,破车,破车上有面残旗。
矮松为砲,破车还是车,残旗是帅旗。
这是象棋。
刀意被锁,屠夫神情微凛,向前踏出一步,凭借自己的身躯,生生撞碎余帘的蝉翼,却未能走出去,因为山崖间还有很多棋子。
黑色的崖石,积着雪的崖石。
那是黑棋与白棋。
这是围棋。
屠夫长啸一声,举刀再斩!
刚刚重新响起的琴箫之声再止,满山棋子震动不安,似将裂开。
便在这时,一道轻柔至极的丝线,顺着雪花飘落。
那道丝线,将松、车、旗、石、雪,尽数联系在了一起。
雪花触着丝线,被弹成粉絮,便成了云。
这是云集阵法。
依然没有完。
云集阵外,有铁炉,有黄沙,崖后的溪流里,甚至还有座水车。
一只白鹅,蹲在水车最上方,像是骄傲的将军。
老黄牛在更远处的山坡上,看着远方,似乎无意。
屠夫啸声再起,举刀再斩。
一道指意,自西而来。
一根铁棍,入地为营。
刀意被数层阵意一缚,再被指意棍势一冲,散于无形。
陈皮皮与唐小棠,自镇外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