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夜雨下在那花坛上的景象,我大概一辈子也忘不了。呼。那是德菲力的庇佑啊。在我到达宫城的那一刻下起了夜雨。这不就是必要时的小小幸运吗!”
“哈哈,真恭喜你了。”
但我认为就算当时没下雨,杰伦特也一定会感谢德菲力赐给他一个大晴天吧,呵呵。我将视线从圣职者的模范身上转开,望了下卡尔。卡尔看来很疲倦,用右手的拇指跟食指按着两眼之间的部位。
“你们见到陛下了吗,卡尔?”
卡尔一面揉他的眼睛一面说:“嗯?啊,见到了。我们听到了不是很好的消息。”
“是不是有谁抓住他的头发……啊,不是。我随便乱说的。”
卡尔用慌张的表情看着我。呃。大概我跟安帕灵讲话的时候喝了太多啤酒。卡尔的脸皱成一团,说:“南部林地现在好像几乎陷入了恐慌。”
杉森的脸整个皱成了一团。他点了点头。
“我们已经听到传闻了。刚才那个算命的好像是从南部林地过来的。”
“是吗?嗯。那里有很多农家。拜索斯的粮食产量有一半以上是出自那里,所以也可以称作拜索斯的粮仓。尼西恩陛下那表情就像是睡一觉起来,却看到仓库全空了的人一样。”
看到仓库全空掉的人。嗯。如果他还能做出那种表情,那他的头发应该是安全的……我怎么一直这个样子?卡尔带着一副倦容说:“幸好现在是十一月下旬。征税的马车应该已经运送完毕了,所以政府保有的粮食应该还够。但是农人可能得放弃种大麦。这将是个残酷的冬天。搞不好随之而来的也是残酷的春天。由于神临地的传闻,民心已经浮动到了极点……虽然是秘密,但尼西恩陛下好像已经开始对叛乱的危险有所侦察了。”
“叛乱?可恶。说起来艰困的时候要大家合作这件事,不管到哪里都只是说说而已。叛乱或暴动为什么都一定要在最艰困的时候发生?”
“说得好,费西佛老弟。答案应该不用说了。无论如何,现在对尼西恩陛下最重要的事,是找到能够代替基果雷德的战力。因为一切都是起因于这件事。当然还剩下神临地的问题,但对方一定要这么做,我们也只有承受的份。然而基果雷德留下的战力空缺是很严重的问题。因为这是我们这边的问题。”
我噗哧笑了出来,说:“国王没有诅咒哈修泰尔家族吗?”
吉西恩苦笑了一下,卡尔点了点头。
“你很清楚嘛,尼德法老弟。”
“哈修泰尔家族有没有说什么?”
“这个嘛……这是所有状况中最可笑的局面,哈修泰尔侯爵居然正式宣布跟托尔曼·哈修泰尔断绝关系。”
“断绝关系?你是说托尔曼被逐出家门吗?”
“没错。侯爵说跟基果雷德解除契约,是托尔曼个人的行为。龙跟龙魂使的关系对我们这种人而言,有很多难以了解的部分。他说托尔曼觉得基果雷德很可怜,看到它一面在前线作战还要一面养育幼龙,所以就解除契约将它放了。”
虽然我已经喝多了,但现在非得再喝一杯不可。我装满了啤酒杯,然后‘砰!’地一声将杯子放到桌上,同时低声说:“这可能有两种解释吧?”
“说吧。让我尝尝身为指导者的喜悦滋味吧。”
吉西恩、杉森还有杰伦特都用一副开始好奇的表情看着我。而温柴也停下了削木头的动作,对我表达敬意。那表示他会专心聆听。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说:“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第一种解释,托尔曼·哈修泰尔真的是天下无双的笨蛋。可是他到底几岁了?”
“十五岁。”
“那他真的很蠢。他应该知道如果放走基果雷德,拜索斯军一定会死伤惨重,却只因为可怜就把它放走,真的是很愚蠢。”
“第二种解释呢?”
“他应该是受了哈修泰尔侯爵的指示才这么做的。也就是说,温柴的假设是对的。”
“很好。真是厉害。如果这两个里头要你选一个呃?”
“那很简单。只要了解一件事就行了。现在托尔曼是由哪里管辖呢?”
卡尔用感觉奇特的表情说:“正式的说法是……什么修道院呢?啊,应该是亚美昂斯修道院。那是信奉剑与破坏的雷提的修道院,位在南部林地。他在那座修道院中接受保护。据说托尔曼·哈修泰尔放掉基果雷德之后,从前线逃走,跑进了那间修道院。可是那间雷提修道院的院长是哈修泰尔侯爵妻子的弟弟,也就是小舅。”
“那么托尔曼还是在哈修泰尔侯爵的掌握之中喽?”
“没错。”
“国王没有向修道院长要求将他引渡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