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语气低沉,带着一贯的冷淡。
“沈总。”孟琼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我认为即使您是总冠名商,也没有越过我直接去更换节目主持人这项权力。”
沈逢西没说话,微微抬了抬下巴。
身边的赵助会意,将手里的工作放下退出去。
门被关上,办公室内外的声音瞬间隔绝开来,再无一点杂音。
“因为您的一句话,原女主持人按流程竞选两个月才得到的机会就这么被抢走了。”孟琼节奏有条不紊,就是平日在谈公事的语气,“你我公私分明,在工作上我并不觉得您会是滥用职权的人,所以,我也希望沈总能够公平对待我的人。”
孟琼从来都是这种态度。
无论私下怎么争执,但一切情绪都不会带到工作上来。
她打这通电话,只是以孟导演的身份来和沈氏总裁商谈。
话说完足有半晌,那头才终于有些动静,低沉的嗓音语气不明,意味深长:“你倒是了解我。”
当然了解,怎么可能不了解。
到底是睡在一张床上多年的人。
孟琼走到窗边,举着手机的胳膊略微有些发酸,她直截了当:“许小姐现在还没有能力撑起一整档节目,播出之后,大众对她的评价充其量也只会是‘带资进组’,所以为了贵司和我台的工作合约正常进行,希望沈总可以理性地来重新考虑这个决定。”
——带资进组。
按照客观条件来说,许幼晚作为一个实习生的确没有丰富的主持能力,也绝不可能担起台里新档节目的主持人。
因为没有履历,因为没有优势。
“孟琼,有时候攀关系也是一种能力。”
沈逢西的声音淡淡的,隔着北城几十公里的车水马龙从话筒中传过来,带着难以察觉的反讽,“我的人,只要她想,我就是她的资。”
语气凛然。
说出来的话偏心至极。
北城已入十二月底,不少家户都早早贴上了窗花,孟琼放眼望去,看着窗外那些喜庆而又鲜红的“福”字,忽然发觉喉咙有些干。
她收回视线,看到了电脑屏幕里投放的新闻,正在报道她昨天所乘坐的那架飞机因颠簸险些坠机,画面中是主持人正在现场播报昨天的事发状况。
一个差点让孟琼无法回来的事故,现在再看,已经有些出局感了,但当时的绝望感依旧深刻。
面对漠不关心的丈夫,孟琼握紧了拳头又松开。
不爱一个人,是装不出来的。
她收回视线,将电脑屏幕关闭,没头没尾的轻声问了一句:“她对你来说就这么不一样吗?”
男人的声音有些冷淡:“你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
她能干什么。
其实,孟琼很早就知道这个女孩的存在了。
在赴悉尼出差的这两个月内,她听到了很多风声。
其中包括她的下属、她的同事,以及她的上司,几乎除了她之外,所有人都知道许幼晚傍上了沈逢西。
而她,则是最后一个知情的。
坐到沈逢西这个位置的人物,身边竞相送来的美女并不在少数,可偏偏他就看上了这么个小姑娘。
这么一个,长相、背景都算不上出挑的,甚至还有些青涩的许幼晚。
别人都笑说,他这是遇上真爱了。
挺有意思的。
真爱,十八的时候,她也是沈逢西的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