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他(她)身上所做的一切可以复原。”系统再次提醒,鼓励。
想象自己做手术不是做了那么多吗?这不过是系统模拟出来标本、模特,要在现实中,这就是一个塑料人。
杨平这样安慰自己。
缓缓的拿起刀,开始解剖,他为了不浪费每一个标本,他每一个局部都十分重视,上肢、下肢、胸部、腹部、头部。每一根血管,每一个神经,每一块组织,每一个器官,反复的研究。
解剖知识的训练远远比之前的断肢再植、外科基本功来的枯燥,因为那些至少带有一些探索,从不会到会,从会到熟练,再从熟练进入一种境界。
而解剖,纯碎是去掌握一种已经存在知识。只不过用一种求真的方式去验证。
老人、小孩、男人、女人,每一个人解剖相差不大,但是又不同。肥胖的人进入骨盆髋臼犹如钻探石油打井,而精瘦的人确唾手可得。
没有一片树叶是相同的,也没有一个人是相同的。做过手术的,有疤痕的人,组织黏连的人,解剖变异的人,存在畸形的,系统的模拟超出杨平的形象。
解剖是静止的,也可以是运动的。每一块肌肉附着骨骼不同的位置,它们的收缩如何造成了关节的运动。
系统还穿插一些有关骨折的解剖,即使简单的骨折,其机制也是极为复杂的。受伤肢体的位置,暴力的方向、肌肉的牵拉,人体本能的保护,最终才造成骨折移位的状态。
任何简单的东西背后都藏着复杂,只是你没有发现或不愿意去发现而已。所以,将任何事情做到极致,都是一件富有挑战的任务。
这不光是反复的训练,更有每一次的理解。训练-理解-在训练-再理解,学习呈螺旋式的上升。
奇怪的是,这次训练没有时间限制,甚至空间的屏幕上没有计时的数字存在。或许,它用另一种方式在致敬。
敬畏生命!
手里的刀很沉重,杨平尽量在里面呆久一点,只要系统不驱逐他!
心脏在搏动,肺在收缩,脊髓如豆腐般脆弱鲜嫩,大脑沟回弯弯曲曲,内脏娇嫩而光滑,血管神经密布全身。
脑受颅骨的保护,心脏被胸腔的骨骼保护,肾脏为什么是一对,而不是一个,肺为什么分左右,而心脏只有一个,肝脏为什么再生能力很强,脊髓为什么如豆腐般脆弱--
人为什么是这样?不是那样?
人从何处来?到何处去?
我为什么会觉得是我?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存在?
人真的是大自然随机之下的产物吗?
一连串的问题占据了杨平的脑海,他不知道在系统里呆了多长时间,他已经把解剖烂熟于心,即使睡梦中,也能用记忆画出一个精细的、完整的、立体的人体解剖图。
只是他不明白,人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他陷入了一个死胡同。
钟声!悠远的钟声响了,好像从远古穿越时空传来!
似乎在召唤!
手术台上的人慢慢的模糊,直到什么都看不到。
杨平站在空间里一动不动。
--
电脑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