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两人刚一出声,堂上的路石峋就抬眸望了过来。
然而见到了叶羁怀的二人就像脱缰的野马,根本不管路石峋就坐在那、看他们就像看死人,纷纷小鸡仔似的跑向了叶羁怀。
韩飞把叶羁怀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先生,他让你受委屈了吗?”
许兆秋梨花带雨地唱起大戏:“老师,他把我悬在刀板上……还逼我给他做扇子!”
路石峋心里不爽,只能眼不见为净地撇开头,但扭开一会儿还是发觉忍不了,起身过来,将两人挡开。
他站到叶羁怀身前道:“姓韩的跟我走,姓许的留给你。”
叶羁怀知道,路石峋一定会把韩飞带走。
这样他与许兆秋两个书生才能全在自己掌控下。
叶羁怀只笑道:“你若有用,都可带走。”
许兆秋一听叶羁怀的话,又迅速嘶嗷起来。
路石峋嗤笑一声,没理这人的控诉,只道:“翁卯也留给你。”
路石峋完全挡住了叶羁怀视线,但叶羁怀知道路石峋身后两个小鸡仔这会儿肯定在张牙舞爪。
叶羁怀望着路石峋轻声道:“平安回来。”
路石峋仔仔细细把叶羁怀看了一遍,转身就将韩飞拎走了。
路石峋走后,许兆秋松了口气,正打算跟叶羁怀好好说说这段时间的遭遇,却见叶羁怀跌跌撞撞跑到门边,紧张地一直望着正在走远的两人。
直到路石峋的背影全然消失不见,叶羁怀还在门前站了许久。
等叶羁怀缓缓转过身,往屋里走了两步,许兆秋才小心翼翼蹭过来,往叶羁怀身前递了一封信:“老师,这是徐大人那封信的手抄,幸亏老师曾叫学生这般做,果然,原信已经被姓路的毁了。”
叶羁怀立刻接过信,拆开仔细读了起来。
徐千在信里所写正是北边战场军情。
原来叶羁怀那日去找楚旸,要把李德从战场调回来,楚旸当时虽答应了,可叶羁怀一走,楚旸却把这件事搁了下来。
李德从此不仅没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干涉军情,几次临阵脱逃,一而再再而三将魏军暴露给了柔然军。
而且柔然这次带兵的正是那个新可汗骨跋。
骨跋在战场上骁勇异常,且手段极其凶残,一柄长枪不知将多少士兵开膛破肚。
如今大魏军队士气大减,将士情绪消极。
保守中庸如徐千,通篇用语克制,但还是在结语处写了一句叫叶羁怀的心瞬间沉入冰谷的话:此战,胜算极低。
叶羁怀将信纸攥进手心,问:“苗王看了信吗?”
许兆秋道:“看了,还边看边笑。”
许兆秋说完,却见叶羁怀竟然抓着桌沿,深深低下了头。
跟着叶羁怀这么多年,他还从未见过老师如此失落无助的模样。
当夜。
苗军行军四十里后,安营扎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