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车站之后,把车票信息发给了妈妈,还通了视频。白妈妈把已经准备好的食材拍给他看,嘴里叫着宝宝,说四个小时之后就可以吃到小炸鱼了。
“妈,我这次回去不想走了,至少要住到明年3月。我要天天吃你做的小炸鱼,你和爸爸不准嫌我。”在妈妈面前,白离寻回了已经失去了很久的撒娇功能。
白妈妈笑得褶子都出来了,嘴里一连串地说“好”。自从白离毕业后留在平洲,只有过年才能回家待几天,白妈妈恨不得孩子回来再也不走了。
但有时候老天就是很喜欢开玩笑。
距离检票还有十分钟,白妈妈电话又打了过来。
“小白啊,刚才有人上门送了好多东西过来,说是你让送的。”白妈妈有点疑惑,“你怎么没和我说呢?”
白离一愣:“什么东西?我没有买东西啊!”然后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嘈杂声,白妈妈似乎和什么人在交涉事情。
白离一颗心突然提了起来。
妈妈的声音又传过来:“他们还在家门口呢,怎么也不肯走,不然你和他们说说?”
嘶嘶啦啦的一阵杂音过后,电话被转交到另一个人手里,接着话筒里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白先生,您好,闻总让我们给叔叔阿姨送点吃的用的。”
“你们怎么找到的我家?”白离从座位上站起来。他起得太急,膝盖碰到身旁的行李箱,箱子咕噜噜滚远了,他也顾不上去拉。
其实这个问题都不需要答案。
他和闻君何在一起的这些年,闻君何大概只知道他家那个小城的名字叫什么,至于其他的一概说不上来。眼下却连白离住在哪个小区哪个门牌号都弄清楚了,甚至还非要卡着这个时间点去家里。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那人没回答,白离紧接着又说:“我爸妈不需要,拿走。”
“不好意思,闻总再三嘱咐,一定要把这些东西送到。”那人说话平直,话也说得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白离只觉得头皮发麻,他用力闭了闭眼,换了个问题:“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我家?”
那男人还是不正面回答,只说:“白先生,下午3点我们去接站。”
这趟动车上午10点半从平洲始发,终点站是最南方的一座省会城市,白离家所在的小城只是一个停留时间不到一分钟的途经站,到达时间是下午3点整。
白离握着手机的手出了一层薄汗,沉默了许久,那边电话一直没挂,似乎很有耐心地等着他回话。
白离听见自己的声音漂浮在空中:“不用接,我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