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钦身姿笔挺,宛如一棵苍松傲然屹立于大理寺的台阶之上。
她身着一袭墨色长袍,衣袂随风轻轻飘动,更衬出她的身姿挺拔如松。
冷峻的面容好似被一层厚厚的寒霜所覆盖,那寒芒从他的眉梢眼角透溢而出,让人仅仅是看上一眼,便心生敬畏之意,仿若那巍峨的雪山,遥不可及又令人望而却步。
此刻,她的目光如炬,紧紧地锁住那站在不远处的女子与孩童,不动声色地开始了细致入微的打量。
谢淮钦的目光在这对母子身上来回游走,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如同一个精密的算盘,在记忆的每一个角落里仔细搜寻着关于这两人的蛛丝马迹。
然而,一番思索过后,她确定自己的人生轨迹从未与这两人有过任何交集。心中不禁暗自思忖:
“这女子与孩童如此陌生,毫无印象,莫非是李承泽为了将我置于万劫不复之地,精心策划后找人佯装出的这一场闹剧?”可这个念头刚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便被迅速地否定了。
“不对,此事若只是单纯地为了陷害我,实在没有必要使出这般下作且不计后果的手段。
且不说如此行径一旦闹大,将会让朝廷的颜面蒙羞,沦为百姓的笑柄,更重要的是,郡主身为皇家贵胄,必然也会受到牵连和影响,声誉受损。
这绝非一般的陷害者愿意看到的局面,毕竟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得罪郡主背后的皇家势力。”
与此同时,李承泽站在不远处的人群之中,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森之光,仿佛一只狡猾的狐狸,正在为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而暗自得意。
他微微侧身,将头凑近身旁的侍从,压低声音,用一种看似关切实则暗藏玄机的语气吩咐道:
“你且速速前往郡主府求见郡主,务必将谢大人此刻的‘困境’如实告知于她,言辞要恳切,神情要慌张,要让她感觉到此事十万火急。”
“郡主对谢大人情深意重,听闻此消息后,必定会心急如焚地赶来。”
侍从领命后,匆匆转身,拨开人群,快步离去,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谢淮钦将李承泽的这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心中愈发笃定这看似简单的一场闹剧背后,定然隐藏着一个更为复杂、更为阴险的阴谋,就如同平静湖面下涌动的暗流,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藏玄机,随时可能掀起惊涛骇浪。
她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暗暗告诫自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必须保持冷静。
随后,谢淮钦目光犹如寒星般锐利,她不动声色地轻轻抬手,示意衙役将那女子带往内堂。衙役们领命后,迅速上前,动作虽算不上轻柔,但也保持着几分克制,簇拥着那女子向内堂走去。
女子被这阵仗吓得不轻,脚步有些踉跄,险些摔倒,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紧紧牵着孩子的手又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小孩子更是被这陌生而威严的气氛吓得小脸煞白,眼中满是惊恐,他小小的身子瑟瑟发抖,不顾一切地扑进母亲的怀里,双手紧紧抱住母亲的双腿,仿佛那是他在这慌乱世界中的唯一避风港。
谢淮钦刚要开口询问,那女子却抢先一步抬起了头。
她的双眼红肿,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好似随时都会决堤而下,那目光中饱含着无尽的哀怨、委屈与思念,直直地望向谢淮钦,嘴唇颤抖着,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与急切:“淮深,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这些年,我为了寻你,走过了无数的路,熬过了无数个日夜,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你怎能如此狠心,把我忘得一干二净?我是清厌啊,那个曾经与你海誓山盟、生死相依的清厌……”
言罢,她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着,不顾一切地朝着谢淮钦这边冲了过来,脚步凌乱而急切。
衙役们见状,立刻警觉地伸出手臂,组成一道人墙,将她牢牢拦住。
她奋力挣扎着,双手在空中徒劳地挥舞,试图突破这道障碍,口中不停地呼喊着:“淮深,淮深……”那声音凄厉而绝望,在这内堂之中久久回荡,让人闻之动容。
谢淮钦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眉头微微皱起,眼神愈发深邃难懂。
她表面上镇定自若,犹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波澜不惊,但心底却犹如翻江倒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