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钦匆匆回到大理寺,见到乔装男子在此帮她处理公务的郑沁意,迫不及待地将朝堂上的消息告知于她。
郑沁意眼中瞬间闪过惊喜之色,高兴地说道:
“我就知道你定能做到!如此一来,往后女子学医也好,接受医治也罢,都无需再顾忌那繁琐的男女之防了。”
谢淮钦微微点头,面带欣慰:“是啊,这世道对男子太过宽容,他们学医立世,往往无需多大功绩便能轻易谋得前程。”
“今日在朝堂之上,诸多大臣皆持反对之态,好在有予衡兄和杨峰大人仗义执言,圣上这才应允下来。”
二人正交流间,门外衙役匆匆来报:“大人,您快出来看看吧!大理寺外不知为何聚集了许多百姓,都叫嚷着要见您呢。”
谢淮钦与郑沁意对视一眼,眼中皆是疑惑,便一同快步向外走去,欲探个究竟。
谢淮钦和郑沁意快步来到大理寺外,只见百姓们乌压压地围了一圈,看到谢淮钦出来,人群先是安静了一瞬,紧接着便议论纷纷起来。
一位年轻女子激动地说道:“谢大人,听闻女子医堂将办,小女子愿为其效犬马之劳,这是我梦寐以求的机会。”
人群中也有不少人点头称是,表达着对女子医堂的向往和支持,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然而,人群中也有不和谐的声音。
一位中年男子高声喊道:“这成何体统!女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学医抛头露面,有违妇道!”此言一出,一些保守的人也跟着附和起来,现场气氛变得紧张。
谢淮钦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各位乡亲,女子亦有救人之心、从医之才。”
“医堂之事,于国于民皆有益处。”她的声音沉稳而坚定,试图平息众人的争议。
谢淮钦和郑沁意安抚百姓许久之后,匆匆回到大理寺内,两人相对而坐,桌上铺开了一幅城中地图。
谢淮钦看着地图,手指在几处地方点了点,说道:“沁意,你看,这几处地方皆可作为女子医堂的选址。”
“城东的那处旧宅,离集市近,便于百姓前来问诊求药;城西的那座院子,较为清幽,适合学子静心学医。”
郑沁意微微点头,目光在地图上逡巡。
“淮钦,依我之见,城西那座院子虽好,但地处偏僻,恐于招生不利。”
“城东旧宅虽喧闹些,却胜在人气旺,且交通便利,可使更多女子知晓医堂之事。”
谢淮钦抚须沉思片刻,道:“所言极是。那就定在城东旧宅。”
“至于学籍,我觉得可先选用《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等经典医书,再辅以一些收集整理的民间验方。”
郑沁意眼睛一亮,“此计甚妙,不过这些经典医书对于初学之人而言,恐有难度,还需聘请精通药理之人编写一些通俗易懂的入门学籍,以便学子更好地理解医理。”
谢淮钦赞同道:“嗯,此事我去寻林苑,爹娘书信传来,半月后可抵达京城,到时舒月也来,咱们人手也多些。”
“师资方面,我打算用过午膳去拜访退隐的老御医程拓,他医术精湛,经验丰富,若能请得出山任教,必能让医堂增色不少。”
郑沁意微笑道:“如此甚好。”
谢淮钦点头:“学生选拔也不可马虎,需设下几道考核,不仅要考察她们对医学的兴趣和悟性,还要看其品德心性,毕竟医者仁心,若无仁善之德,医术再高也无用。”
郑沁意神情认真,“没错,我会拟出详细的考核题目和标准,还要告知报名者,医堂学习艰苦,需有恒心和毅力,不可半途而废。”
谢淮钦看着郑沁意,目光中满是信任与赞赏,“有沁意相助,此事必成,我们定要将这女子医堂办得红红火火,让天下女子皆有学医救人的机会。”
郑沁意回以坚定的目光,“嗯,我们齐心协力,定不负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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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过中天,暖煦的阳光轻柔地洒在庭院之中。郑沁意与谢淮钦用过午膳,刚整好衣装,谢淮钦正打算出门,恰好张珩衍前来拜访。
张珩衍一袭月白长袍,衣袂飘飘,拱手笑道:
“砚南,我今日正巧路过大理寺,想着进去和你聊会,还没进去你就出来了,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他嘴角上扬,眼中满是笑意,目光在谢淮钦身上流转了一圈。
谢淮钦身着藏蓝色锦袍,身姿挺拔,笑着回应:“予衡兄,快请进。”
她侧身让开,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待张珩衍进屋后,又亲自斟了杯茶递过去,才接着说道:
“实不相瞒,我正打算为了这女医堂的事情,去拜访已经归隐的程老御医,有一事相商。”
说罢,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张珩衍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叶,浅酌一口后放下,好奇道:“哦?不知是何事?”放下茶盏,身体前倾,专注地看着谢淮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