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姐儿明明对糖有渴望,却不敢伸手拿,也不敢张嘴,只是安静的笑着,丁柔用帕子擦净她的手,将糖放在她的手里,摸了摸贞姐儿脑袋,贞姐儿抬眼看着丁柔,抗拒的手慢慢的合上,丁柔柔柔的轻笑,从旁边的盒子再拿出一块糖放在自己口中,“很甜。”
贞姐儿犹豫了好半晌,将糖放在嘴边·伸出舌头舔了舔·丁惠的手臂被丁柔紧紧的按住,丁柔鼓励的笑笑。“很甜。”
贞姐儿将糖块含住,看了看四周,见还像方才一样,没人嘲笑她,打她,骂她,或者让她做出什么奇怪的动作,才敢慢慢的咀嚼软糖,小脸上绽放着不同方才的满足的笑意。
一块糖而已,丁柔的手指扣紧坐坐上铺着垫子,亏着贞姐儿才三岁,再长大些会不会¨古代变态的男人也很多。丁惠流泪,丁柔道;“你哭什么?她都没哭。为了她·该流泪流血的不是你。”
丁柔是个没什么耐心哄孩子的人,对别人的孩子很难发自内心的疼爱,但对贞姐儿,丁柔用了最大耐心,“别对她提要求,她吃的用的都是应当的,不是施舍,不需要她做任何的事儿。”
“嗯,我记得了。”
丁惠抱住女儿,她不会再勉强她叫娘,是她没保护好女儿。丁云却道;“现在没什么,将来呢?”
丁柔揉了揉贞姐儿的脑袋,翘起大拇指,贞姐儿学者她,丁柔说;“消除戒心才能让她开口,在那种环境下,她能活下来,贞姐儿比一般的孩子聪明很多。”
沉默不知道反抗,不意味着她心里不明白,她知道怎样活下去,可越是如此,她越是让人心疼,越是痛恨给她伤害的人。
“六小姐,到府里了。”
丁柔一行下车,岚心迎上来压低声音道;“二姑爷喝醉了,大少爷让人传话说,将他留在了外院,他还能拖他在一日·再往后怕是不成了。”
丁柔同样轻声道;“我床头放着的盒子,你亲自去给大嫂送去。”
“是。”
盒子里是丁柔求柳氏打得五色蝙蝠,送给小侄子正合适,丁萧对孙继祖的忍耐力明日应该是极限了,没关系,不是还有最擅长风花雪月的二老爷,最是怜香惜玉的未来四姐夫?
他们才是孙继祖名正言顺的岳父连襟,将孙继祖绊住十日足矣。京城的富贵,丁府在京城社交圈内的地位·足以让他乐不思蜀。利用这几日,丁柔会找到最致命的地方,发动致命的一击。
第一百九十四章人性T
所有人见到贞姐儿,不动肝火的少,二太太更是想着带人去前院把女婿揍一顿,“这个没良心的,我倒要看看他还敢不敢再亏待贞姐儿,明日我亲自去一趟孙府,丫头们还小,我去收拾了那贱人。”
丁柔抬了抬眼睑,二太太义愤填膺正常,但她话中的含义是让丁惠继续同孙继祖过下,太夫人道:“行了,你先消停一样会儿,仔细吓到贞姐儿。”
二太太不敢吭声了,太夫人细细的看了看贞姐儿,状似寻常的问道:“惠丫头,你将来有和打算?”
“我我”丁惠咬了咬嘴唇,忘了丁柔一眼,噗通跪在太夫人面前,“我不想再回孙府,即便没了白氏我也不想再回去,祖母他是狼心狗肺的人,他不是个人。”
二太太动了动嘴,”这怎么成?你不回去,我们岂不是理亏?”
“女儿情愿出家。”丁惠知晓自已永远也成不了丁柔,她可以为贞姐儿坚强,可孙家堪比狼窝虎穴,“我带着贞姐儿一起走。”
丁惠态度非常之坚决,丁柔此时轻声道:“先让二姐在府上住个十日八日的。”
对着二太太,丁柔轻笑:“二婶,如果他肯改好了,咱们再劝二姐,这段日子不如让二叔多领着他出去会友,也让他知晓京城的繁华体统,许是他能想明白,以妾为妻是大罪,到时再二姐陪个不是,许是二姐会回心转意。”
丁惠错愕的抬头,丁柔劝着二太太,对丁惠的目光似看不见一般,二太太想了一会道:“也是这个理儿,孙家一直在乡下,少了体统,涨了见识料想会尊敬嫡妻原配,他想有个好前程,还能离得惠丫头?我就没见过京城有哪个妾室出面主持中馈的,应酬来往的,我回去同老爷说说,也是赶巧最近听你二叔说,有好几个文会,我记得女婿也是秀才,诗词做得也好。”
二太太努力的挽回,将孙继祖亏待嫡妻女儿说成是不知情,或者受了那白氏的蒙蔽,丁柔笑盈盈的点头,状似附和着二太太的话,太夫人却看出丁柔眼底的锋芒,道:”好了,你们也恼了一日了,都回吧。”
“是。”
众人散去,丁惠被二太太硬是拽走了,贞姐儿留在了太夫人身边,丁柔一句相帮的话也没多说。
“六丫儿,说说吧,你到底怎么想的?”
太夫人剥松子放在贞姐儿口边,“你二婶顾虑的也对,有句话是宁拆十座庙,不悔一门婚,一旦惠丫头的事张扬开来,对你们几个还没才出阁的小姐不好。”
丁柔本来就是庶女难嫁名门贵胄,虽然丁惠让人同情,但也足以说明丁惠没用,同为庶女的她也会被人轻视,”如果她被二婶劝得回心转意,我少废些心思。”
丁惠也就不值得忙了,毕竟在丁柔原先计划的最重要一环是需要坚强果决的丁惠自已完成,“扶着她走路,她永远都走不好。”
能帮她一次,帮不来了她一生,太夫人叹了口气,挑了挑眉头:“十日?”
“嗯,就十日。”
丁柔自信的笑了笑,“祖母,不相信我?”
“你这丫头。”太夫人戳了一下丁柔的脑袋,“答应我的事不许忘了,如何我都不会为了惠丫头耽搁了你们,玷污丁家门风。”
丁柔郑重的点头,太夫人又道:“去看看你祖父,他方才让人来过,我知道他是惦记着你。”
丁柔屈膝,摸了一把贞姐儿的脸颊,“您多废心,贞姐儿她是太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