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学医的?”
“不是。”
男人不禁生出几分诧异。
可当他抿唇快速地同女孩一道扫视当前的某个文档然后看着女孩干脆利索地将其关闭之时,他心中的错愕一下子就化作了隐隐的认同。
刚才那篇文献中所描述的内容,尽管同变异孢子的研究略有干系,但的确不是能够帮到他们的东西。
这个女孩……分明是个门外汉才对……
她的大脑,究竟是什么做的?
聂伦盯着思华年看了一会儿,随后才侧过身去,默默地回到了原位。
时至凌晨三点,实验室内仍是灯火通明。
略有倦意的聂伦闭上眼,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睛明穴,再睁眼看向了不远处仍旧紧盯着屏幕的女孩。
思华年一刻不停地翻看着各类文献,几乎都把眼睛给看直了。
“休息一会儿吧。”忽然,她听到耳边响起男人的声音。
“不用。”可是,她连脖子都不动一下,兀自戴着聂伦给的眼镜,一目十行地扫视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聂伦沉默了片刻,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那副眼镜不能连续使用超过五个小时,否则会对眼球造成极大的负担。”
他这样说着,目视女孩终于从聚精会神的状态中抽离出身,扭头与之四目相接。
思华年稍微愣了愣,突然想起了自家孙子在案前埋头办公的画面。
“我记得,唐宁有好几次都戴着这种眼镜连续看文件五个小时以上,他怎么没事?”
原本是想用善意的谎言劝诫对方稍作歇息,没想到当即就面临了被对方揭穿的命运,聂伦一时只觉无言以对。
“他戴的那种,是专门用来将机密文件解码的眼镜,和你这种转换语种的不同。”所幸他脑子转得快,这就想出了应对之言,继而面不改色地将之阐明。
实际上,他这句话也实属事实——只不过,这两种功能类型的眼镜,都不会在长时间佩戴的情况下对眼球造成负担罢了。
听罢此言的思华年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不得不乖乖把眼镜取了下来。
那就歇个十分钟吧——这样就没问题了。
如此思量着,她索性趁着小憩的空当,向聂伦询问他那边有没有收获。
聂伦面色微沉着摇了摇头。
思华年抿唇缄默了十来秒,又戴上眼镜面向了电脑屏幕。
聂伦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双眉微锁着走开了。
其实,这是早在意料之中的事。
他们,纵使通宵达旦几个晚上,恐怕也没法得到想要的结果。
但是,正如思华年所言,即便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们也应该替那十个人争取一下。
这,或许也是在为将来更多的可能出现的牺牲者谋求生路。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整个梅洛狄基地迎来了清晨的亮光,却没有迎来黎明的曙光。
一夜浅眠的罗桑作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却在下定决心后的半个小时内,都没能找到他要找的人。
他只得打开了通信仪,直接问聂伦身在何处。
“一号实验室。”聂伦简洁明了地告知了实情,不自觉地看向那边厢已然一整晚未尝合眼的思华年。
“好,我过来找你。”说罢,罗桑就关闭了手腕上的微型仪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