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离世时,握着陛下的手恳求夫君照顾当时才出生不久的自己。
父王和他,都于陛下而言应当有些不同的意义。
为了能让父王死去,什么罪名都能扣在他的头上,就比如……
“他勾结外臣,有自己的私兵和暗卫,你今日能来看他,是因为陛下给了你机会。”
“你可明白,我在说什么?”
汉王说着,又咳嗽了两声,他面色苍白,似乎并不只是疲惫。
明白什么?让他去审问自己的父王吗?
萧无极想笑,却笑不出来,他只是沉默着应对,一句话都不想和汉王说。
汉王顿了顿,最终叹了口气,“罢了,你进去吧。”
萧无极看向前方,关押废太子的牢狱很大,门户要比其他牢狱都要厚,两侧站着数十个衙役。
这是怕人逃出来,还是怕有人劫狱呢?
“吱呀!”
大门被推开,萧无极先看到了在牢笼之中端坐的父王。
他瘦了许多,头发变得花白,那张十几年前名扬大庆的俊美面庞,到现在,依旧算得上好看。
萧无极这张脸遗传了他母后和父王的所有优点,可依旧在名声上远不如他的父王。
当年的太子殿下,是全民的白月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皇城里随时随地都有夸赞他的。
而现在,他们捧上天的仙人一般的人物,只穿着一身单薄的衣衫,坐在牢笼之中,受着冷风,受着来自亲生父亲最大的猜忌。
“父王……”
听到萧无极的声音,废太子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儿子时,双眼满是惊讶,再是怒极,“萧无极!你为何不在辽西待着!”
萧无极红着眼一步一步靠近,摇着头,“父王,儿臣再不回来,这世上,便再无亲人了。”
废太子气的一只手砸在了牢笼之上,痛苦地低吼,“你可知!你回来了,你回来了,有多危险!”
萧无极跪在他父王面前,“父王,儿臣本就活不长了,在那辽西,又何尝不是三天一次刺杀,十天一次凌辱。”
“父王,儿臣没有其他亲人了,就剩下您了。”
“外爷今日,已经去了……”
废太子闭上眼睛,浑身颤抖起来,“冤孽,冤孽啊!”
他说,“无极,是父王不好,是父王害了你母后,害了你外爷,害了这么多人。”
萧无极哭着摇头,而废太子伸出手,落在了萧无极的肩膀上,“我的好孩子,你不该是这样的命,你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是父王不好,是父王……太过执拗。”
废太子问萧无极,“是谁送你进来的?”
萧无极答,“汉王。”
废太子顿了顿,随即失笑,“老九啊,是个嘴硬心软的,这样看,我也不用担心太多了。”
他红着眼,看着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