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敌人是怎么闪躲他才出手。
他是点了一把火,
──一把把敌手烧得尸骨无存的火。
他最稳。
最定。
因为他才是今晚的主角:杀手的主人。
他是梁坚乍。
梁坚乍虽然“奸诈”,但他万未料到今晚会有这样的突变、这样子的下场!
因为追命突然平平飞起(用的是“太平门”的轻功,但却是连“太平门”也没学会的轻身功夫),一霎间,连捱了“面剑”和“饽饽飞星”,脸不改容,闪到了自己面(档摊)前一张口,连面带汤,全喷到他脸上,接着,飞起一足,把整锅浓油踢到他身上。
正当他痛得惨叫大吼咆哮悲号哀吟狂嘶厉啸之际,追命再飞起一脚,踢飞了他的头颅。
一脚。
踢断了──
他的脖子!
──这是什么腿!
──这是何等可怕的腿法!
他一踢得手,立即回头,令他震愕莫已、惊异莫名!
因为卖面和卖饽饽的,在梁坚乍整个人给沸油淋得像刚煎炸过一般之际,都一齐送了命。
──就死在那儿。
死在他们的“摊位”上。
──每人喉管,都穿过了一支筷子。
寒街上,只有小孩子仍在那儿。
坐在那儿。
一个脸色很白的小孩子,令人看去有点发寒。
他手上的那双筷子,已然不见了。
他只不过是一个七八岁的稚龄小童!
映着灯火一照,那小童还未及长得俊,但已见俏了:一种寂寞刀锋冷的俏。
追命忍着伤痛,道:“谢谢。”
“谢什么,没有我,你一样杀得了他们。”
追命奇道:“──可是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因为他们是恶人。”
“你跟他们有仇?”
“没有。”小童说,“我不知道世上究竟还有没有报应这回事,但我只知道:好人该有好报,恶人得有恶报。如果没有:就让我们来替天行道吧。”
这个小孩竟说出这样的话来,不但正义感很凛然,其怨毒也颇深,杀气更烈。追命怔了一怔,不禁问:“尊师何人?”
小童一晒:“得有缘时,你自然便会知道。”
──听他谈吐,居然像是饱学博识之士,不但得体大方,也话里含锋,咄咄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