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含笑的伤口!
此际,就听冷血呻吟道:“雪,下雪了,黑雪。黑色的雪……”
这时分,是六月天,不可能下雪。
然而冷血却说:“黑色的雪”。
──是他在说话?
──还是他的伤口在说话?
──那是什么毒,怎么竟似一只妖魔般盘据在人体内,纵控一切?
这时,大家都看见,冷血的耳际鼻孔,已淌出了血。
黑色的血。
众人的心头,就象那血的颜色一般沉重。
大家都知道,冷血的毒势,已不能再等了,也不可以再等下去了。
少年冷血 … 第五章 平安节
自老渠北崖而下,需要极大的勇气和极高明的轻功。
就算老点子、老瘦、老福这些有武功底子的乡民,在老渠住上一辈子,至少也有几十年了,但都从未自断崖下去过。
所以官兵也不能打这儿攻上来,而一般乡民想从这儿下去,也是休提了。
以轻功论:冷血、二转子、但巴旺、阿里要下此崖,都不是太难的事,至于小刀、小骨和梁大中,要下此绝崖,就非得小心翼翼不可了。
但冷血体内的毒力已然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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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由轻功难看但绝妙的但巴旺背他下崖。
故此,他们最迫切的问题,不是能不能上京、大将军肯不肯退兵、四房山主人会不会医治冷血──而是他们下不下得了这座崖。
朝北的断崖。
这座崖,当地的人都叫做“平安崖”。
平安崖不一定就是很安全的山崖,正如华山不一定长满了花,珠江不一定有珍珠一样,也如叫福财的人不一定就有福有财,云来客栈不一定就宾似云来。
名字是一回事。
──事实是另一回事。
杀人的人往往不叫凶手,而是堂上高悬公正廉明的父母官;受害的人决不能叫冤枉,受辱的人也不能喊抗议。
在这样的时局里,叫长寿的不一定能长命,叫荣华的不一定就能富贵,叫阿猫阿狗的,随时可能随机应时,一飞冲天,威震八方,富甲一方,而决非茫茫人海芸芸众生中的普通阿狗阿猫。
所以,名字只是一个名字。
你要怎样去写你的名字,就象填满这个名字的意思,得要靠你自己。
下“平安崖”也绝对要靠自己。
这决不是座很“平安”的山崖。
──甚至在烈风吹来的时候,整座山崖,都充满了“会动”的感觉。
下了山崖,就是天涯。
他们有离情、别绪,一点伤心五种离愁。
──尤其是阿里和二转子,对但巴旺又羡又妒又担心。
“五人帮”毕竟五人一体习惯了。
小刀和小骨则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