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许青舟异常的乖顺。
任凭陆承嘴里不干不净的说着些侮辱人的话,他也没有露出闪躲或反抗的迹象。
陆承问他:“你今天怎么了?乖成这样。以往不是能躲就躲,不到约定的日子多一秒也不想在这里待着?”
他说许青舟:“我看你是被操上瘾了吧。后面想要的不得了,忍不住了,所以才巴巴的过来撩拨我。怎么,你老婆满足不了你?”
他知道这些话对于许青舟这样的人来说,属于何等难以忍受的语言攻击。
可是陆承就是嘴贱的停不下来,想要去刺激许青舟。
他不想承认当门锁被刷开的那一刻,当他看到意料之外的人出现在门外,自己心跳略微加速的微妙心情。
他不想承认,那样一反常态乖顺的许青舟,却让陆承隐隐约约的体会到了某种恐惧。
那种恐惧仿佛刻在他的骨血里,在每个午夜梦回时化成噩梦缠绕着这个男人。
那是----“失去”的恐惧。
许青舟是七点多到的,九点半的时候,陆承洗完澡,从浴室出来。
许青舟那时候已经将自己收拾过了。他已经重新穿好衣服,并低着头,拿一张纸,沾了水小心的擦拭着自己裤子上不小心被溅上的一小块白斑。
陆承一边擦头发,一边看他,随后在书桌前坐下。
电脑屏幕上,还残留着信息对话框,谢霁传了文件给陆承,陆承正打算看完以后修改意见反馈给他。
当时文件看到一半,许青舟就来了,于是屏幕停留在谢霁的询问上。
“陆总,您看完了吗,英国那边着急要回复。”
陆承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突然觉得在这样一种时刻,他并不想工作。
许青舟还在锲而不舍的擦着裤子上的痕迹。
陆承有点烦躁。“别擦了!你。。。。。。”
你什么,陆承并没有说完。他有一瞬间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他想说你把衣服脱下来,洗了不就好了。而那似乎意味着,他希望许青舟留下来住。
“马上就好。。。。。。”许青舟说。
然后他把纸巾扔掉,站起身走到陆承旁边。
陆承仰头看着许青舟,他似乎有话想说。陆承耐心的等,不明白自己在期待什么。
而许青舟别开了头,将目光错开,沉默了半晌以后,干巴巴地说。
“陆总。。。。。。有件事。。。。。。”
“说!”陆承不耐烦的吼。
许青舟吓了一跳,身子明显哆嗦了一下,然后他转回头看着陆承。
陆承很难形容那种目光,里面似乎混杂着愧疚、恳求、厌恶,诸多种情绪,异常复杂。
许青舟又一次跪下,他的手扶在陆承的膝盖上,掌心温热的触觉透过薄薄的布料传入陆承的皮肤。
许青舟说:“陆总,我想让我爸住院。我希望能给他用最好的药。医院没有床位,而那款药,是您的公司在代理。”
他说完以后望着陆承,陆承闭了一下眼睛。
他终于知道许青舟为什么会在今天出现。
他终于明白所有乖顺与服从背后的原因。
他终于不在恐惧“失去”。